草原上的七月正是最好的季節,天空曠遠,草浪起伏,野花遍地。人在其中,仿佛天地一螻蟻,顯得那么的渺小。
遠處是牧民們勤勤懇懇地趕著牛羊放牧,成群的羊群雪白活潑的身影在草叢中跳躍,酣暢地嚼食豐美多汁的草根。
將距離拉近,在遼闊無比的草場外圍是一個個雜亂無序的氈包,留在這里的牧民都是一些老弱病殘,偶爾有一兩個孩子嬉鬧的在氈包間穿過,立即被家人緊張的掩住嘴拖走。他們的神色是懼怕畏縮的,飽含著深深的恐懼,還有生存得無奈,無聲地棲身在簡陋的氈包里。
視野越過他們,在經過一個豐美的草場后,后方是井井有序的排列整齊的氈包,相較于前面所見的凌亂陳舊的牧民居住居,這里顯得干凈有序。生活在其中的人們歡聲笑語,不管男女老幼每個人臉上有掛著輕松的笑意,說說笑笑的收拾著手上的事物。他們大多是漢人,還夾雜著其他的民族,和諧的混居一處。
在他們的身后是一列列透著肅殺氣勢的帳篷,比起居住的氈包,更像是軍營,無數裝束整齊的戰士羅列巡邏。
從天空俯瞰,只見無數的白色氈包像是花瓣盛開在碧綠的草原上,而被層層護在中間的是一大片綿延數里龐大無比的,以帳篷構建起的宮殿群。
那是比草原上任何一位王者都要奢侈得超出想象的氈帳,龐大無比,可以容納近千人。然而占有它的主人只有一位,那就是草原最新崛起的王黑風城城主。
這位駭人無比的殺神,臉上戴著神秘的面具,碾壓過草原上各部落,殺得人心驚膽戰,將曾經的強者柔夷驅趕出草原,占據了草原上的明珠雅帖達。
以此為中心,他坐擁鐵血騎兵,驅使草原牧民為奴,可怕的名聲在草原上流傳。
高高的氈房廣闊無比,里邊陳列著興朝的擺設用具,燃著奢侈怡人的熏香。溫馴美麗的侍女身著興朝柔美的服飾垂頭侍立四周,等候著主人的召喚。如果不看外表,還以為是興朝哪家富貴王侯的居所呢,然而它卻出現在草原上。
最里面,底下攤著柔軟潔白的地毯,柔軟得人踏在上面,腳下像是要陷進去似的。坐榻上鋪著一張雪白的狼皮,而在其上一個男子半敞著衣襟慵懶地斜臥著,烏黑的長發垂下來,遮住了眼眸。
誠王世子任何時候都不會委屈自己,你以為他顛沛流離流浪草原,他照樣是肆意風流姬妾在懷。
阿蘭恐懼得趴俯在地上,晶瑩的汗珠爭先恐后地從她的額頭上冒出,一滴一滴地掉在雪白無暇的地毯上,堙出難看的痕跡。
她的部族已經戰敗投降,向這個可怕的男人臣服,而阿蘭則是作為部落里最美的女孩子被獻給這個惡魔作為禮物。
阿蘭穿上最好的衣服,盛裝打扮,被送到這個男人面前。她是恥辱憤恨的,懷著獻祭的心情來到這里,然而事情卻和她想得不一樣。
這里的一切超出了她的想象,美麗得像是來到了天堂,而她的美貌在這里沒有絲毫的價值,比之王帳里那些細致得像是優美瓷器的興朝女子,她猶如簡陋的粗胚不值一提。
沒有價值的禮物沒有存在的必要,阿蘭收起不甘自傲,恐懼這個男人會將自己丟出去喂狼,剛才同行的部落族長之女就是這樣的下場,只不過因為不小心說錯了一句話。
這個可怕的男人沒有任何的憐香惜玉,殺死一個人,就像是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的無情。草原上最強大可怖的部落族長,都比他有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