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嘆他才二十二三,風華正茂,而自己,已經年過七旬,若再次失手,黃家危矣。
“這”
那言官如何能想到還有反轉,人老成精,頓時明白,他怕是被人算計捅刀顧知山。內幕哪里是那么簡單就有的,無非是有人故意泄露秘密給他知道。
黃太傅張口就反駁,“什么合歡香,我從未見過”
“黃太傅好眼力,年過花甲也能瞧見一丈之外的東西。”
張太傅開口嘲諷,那肅毅侯可沒說是什么東西,他自己倒是說了出來。若說沒干系,誰信
果然,小皇帝見黃太傅眼帶懊惱,也松開攙扶他的手。
倒是張太傅,見肅毅侯一點也不為自己開言感到意外,心底臭罵了一頓張
二,竟給自己惹事拱手朝天子道,
“陛下請回龍椅之上,丹陛濕滑,可要萬般小心才是。”
小皇帝看看啞口無言的黃太傅,又看看主動開口的張太傅,最后,目光落在神色雖平和,可掩蓋不住失望之色的舅舅身上。
舅舅對他失望了,小皇帝心底莫名其妙的難受。母后說,他幼時極為親近舅舅,舅舅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舅舅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他身上僅有的一點兒功夫,還是舅舅教的。
可他現在長大了,黃太傅說的對,一國之君,大權旁落算什么事兒他得時刻小心舅舅率兵謀反。
褪去原本就沒有幾分的愧疚,昂首大步走向龍椅。朕是皇帝,九五至尊,朕怎么會錯呢朕沒錯。
天子歸位,顧知山收起合歡香不在逼問黃太傅。小皇帝抿抿嘴唇,見群臣低首,殿內一片鴉雀無聲,剛要開口打破沉默,便聽見午門有擊鼓之聲傳來。
有人鳴冤
下意識的,小皇帝目光落在舅舅身上。后者氣勢依舊,看不清喜怒。倒是一側黃太傅起了不好預感,他方才對顧知山出手,后者輕輕放過此事。
難不成,就在這里等著
懊惱閉眼。黃太傅只覺自己年紀越大,行事越發不周全。只想著一心收拾了肅毅侯好奪他兵權,怎么完全忘了,萬一失敗后,他黃家是何下場。
午門外,月容立于大鼓之下,兩米多高的鼓身高不見頂。蒼穹之下,九層宮闕氣勢滔滔,與之相比,月容自己就像是這滄海一粟,若非身有執念,怕是早就隨父母去了。
咬牙,月容手持紅櫻鼓槌奮力擊打,鼓聲震天,直達云霄。
一打這世道,她父親儒雅俊朗,為官愛民,為父盡責,為何落個死無全尸的下場。
二打這朝堂諸君,上下包庇,明知她父死有蹊蹺,卻把污名潑在他身上。
三打她自己,為人子女,若不是肅毅侯幫襯,便是到死,她也不能為父親翻案。
力盡微歇,柳二叔站在石階下,仰望蒼天,依稀瞧見兄長欣慰笑意。他奮發向上,柳家越來越好,月容也有肅毅侯扶持,只人倫到底大事。
一個有夫之婦,一個位高權重,若要在一起,不說別的,宮里那位太
后,便是一大阻礙。
遠處,韓有梁率眾來請叔侄二人,悄聲在柳月容身邊道,
“侯爺在朝堂上呢,您莫怕,只跟隨柳二老爺行事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