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山抬眉,見柳二叔一臉不安,問他,
“你可記得你兄長字號”
“柳道南,字成仁。”
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舍身取義,殺身成仁。
柳二叔瞬間了悟,慚愧低頭,四十出頭的漢子眼眶泛紅,
“兄長若在,見我如此,定是極為惱恨我的。”
他為國捐軀,他身為嫡親兄弟,護不住他留下的柳家,也沒有保護好侄女。
甚至,連顧侯爺為兄長翻案,尋求真相,他也因年代久遠,想要就此打住。
懦弱不堪大用,柳二叔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無用,只覺恨不能鉆到地縫里去。
猛地起身,跪倒在顧知山腳下,
“柳道北替兄長,多謝侯爺大恩”
顧知山捻動手指,指尖摩挲了下,佳人柔滑肌膚觸感宛在,壓下眸中的煩躁。
已經半月了,明明她就在相國寺,打馬一個時辰,可偏偏,他答應了張太傅,查不出楚雄下落,不得離京。
鬼使神差的,迎著張太傅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顧知山竟然沒有拒絕。
如今半月過去,他的耐心,馬上就要到底。
起身,攙扶起柳二叔,顧知山眉目和善,一臉鄭重,
“你兄長一生兢兢業業,為國被奸人所害,謀求真相,我輩還他清白,不過是讓英魂安息。”
不等柳二叔反應過來,大步去了側廳,線裝書擺滿桌案,翰林院大小官員盡數在此,嘈嘈雜雜細話聲不斷,見顧知山進來,紛紛跪地行禮。
顧知山也不喊起,撕下和善外皮,陰鷙盡顯,
“我知道你們久在黃家手下,心中不服。
今日若查不出楚雄下落,明日,爾等和黃家同罪。”
一語出,室內呼吸聲也不聞,死寂一般。
默了片刻,才有官員磕頭,
“臣等自當兢兢業業,為大隋萬世江山盡力。”
顧知山滿意,知道這是盡心查證的意思。揮手,常達搬來太師椅,男人撩袍而坐,
“諸位,請。”
一時間,起身后再無嘈雜私語聲,男人親自監督,無一人敢偷懶。
顧知山眉目皺起,敲擊椅背,垂下眼眸思量,青州毫無異常,這翰林院若再查探不到,他便尋張大去,他剛從青州回來,定有所獲。
張太傅比起不得安生的顧侯爺,日子要輕快很多。
多年的老對手黃家如愿倒臺,正如他所預料的那般,黃家不堪一擊。
也是,能有哪個豪門世家,抵擋得住肅毅候的鐵騎。之前不愿與黃家計較,略燒他個宅院,挑撥子嗣不合,只是仁慈之舉。
如今下的狠手,黃家只怕,死無翻身之地,再也不存在世上。
也因此,他每日帶著夫人在山中對弈,偶也為夫人畫些花樣子,看夫人估摸著囡囡如今體量裁剪衣裳。
瞧著彩衣羅裙,張太傅猶豫了下,和夫人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