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青州府衙一別,算起來她有月余沒見過月容。原本想偷偷來瞧,可又唯恐她姑娘看見自己難受,只能一遍遍打發丫鬟婆子來。
好在,這努力也不是沒有回報。這不,肅毅侯一來,便打發人往家里送信,甚至還請母子兩個來做客,只為了讓她見月容一面。
哪怕是從未見過這位侯爺,張太太對他的印象也非常好。
和張太太的開心和好印象不同,張大自幼便身為長兄,自小便知道要找回妹妹,哪怕是從未見面,可自從得知這妹妹在莊子上后,便深夜來過一兩回,見過月容是什么模樣。
可是照他說,妹妹是天底下最好的妹妹,至于這顧知山,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月容這莊子是柳家留下的,可這顧知山一回青州,不說不去自己的府邸,是的,肅毅侯在青州也有府邸,而且是當年戰勝韃子之后,先帝的賞賜。
不過這些都抵不過當前,這位侯爺,只怕是對他們妹妹心思不純。
哪里有名不正言不順便住到人家女孩子莊子里去的道理
普天之下都沒有
可張大半點兒辦法都沒有,他不知妹妹是否認他們,若是真的疏遠,只怕還要這位侯爺斡旋。
而此刻莊子上,宴席齊備。月容在前院做最后的查看,因為是莊子上,又只有她和顧知山兩個,加上張太太母子,也攏總不過四個人。
因此,宴席不過是家宴規格,十二菜四湯,湊十六樣吉祥數字就夠了。
即便是這樣,莊子上的廚子也是不夠用的,顧知山也不知從什么地方弄來幾個廚子,連帶院子里的打掃婆子,都看起來有幾分拳腳。
月容自然好奇,不等多問,便從韓有糧口中,知道這男人竟然在青州有府邸
青州有府邸,還住在這小莊子上月容面上不顯,心底卻決定等張太太一行人走了,便把顧知山趕到莊子上去。
而這說話功夫,張太太便抵達莊子。一下了馬車四下不去看,只顧著找月容。倒是張大不動聲色把婆子丫鬟連帶小廝看了遍,才冷哼一聲,說是這顧知山沒按好心思,果然是被他說中了
瞧瞧這滿院子的人,這精神頭兒,哪個也不像是柳二叔那慫蛋能教出的人。
至于眼下,張大微嘆口氣,等見了月容,再說吧。
張太太這邊自不必說,見到月容便親親熱熱的說話,一個是有心討好,一個是有心應和,自然沒有矛盾。
至于張大和顧知山,那便是相對無言。一個是心中有事,一個是素來寡言。不過,就是再冷,張大終究是打破沉默,
“我父親得知月容在青州,特意請辭告老還鄉,不日便帶著張家老小回青州。”
“張太傅請辭”
顧知山皺眉,“那位能樂意”
指的是他外公,當年出京的那位無緣皇位的王爺。也就是張太太的嫡親父親。
張大倒是坦然,“父親活到如今這歲數也算是活明白了,千好萬好都不如家人在一起好。朝堂上往后有侯爺頂著,便是陛下,也有滿朝文武,離開我父親一個算不得什么。”
小皇帝今年才十三四歲,正是調皮搗蛋的時候,除了張太傅和黃太傅能壓制一二,便是顧太后,也輕易奈何不得。
黃太傅倒下了,張太傅若是再退下,的確是一件頭疼的事情。
不過,見到顧知山,哪怕是再皮的小皇帝,也得乖乖喊舅舅。誰讓他父皇當年留下,舅舅可以揍他的遺旨。
見顧知山沒什么反應,張大不再多說,起身往外走去,“我去看看我娘。”
主要是我妹妹。
見客把自己留在前院算什么。
顧知山這才跟上,不發一語,只韓有糧恰巧往后院送酒,見著自家侯爺陰沉臉色,又看了看懷里的紹興酒,為張知州點了一炷香。
侯爺這是盯上他了,這么濃的酒不摻雜一點兒水,明日,只怕這位張知州,連身在何處都不曉得。
宴席雖簡單,又因為是自家人,顧知山并沒有分男女桌,反而是和張太太月容坐在一起,只不過張大不同意,皺眉見顧知山和月容宛如夫妻一般招待自己,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