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的意識逐漸消散,原主緩緩的松開了掐著他脖頸的手。
原主剛剛所說的話確實是真的,白汐身上所感受到的筋骨疼痛,與玻璃渣子鑲嵌在身上的尖銳和白汐一模一樣。
白汐的痛同樣是他的痛,所以他堅持到這一刻已經實屬不易。
在他完全占據這具身體主導意識的一刻,他抬眸看向了鏡子中自己這張憔悴的臉,像是仍舊掐著白汐一般看向了鏡子。
摩挲著懷抱中這張平時耀眼動人,此刻慘白稚嫩的臉,無不喟嘆道“汐哥你看你,怎么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樣子呢好好走我給你安排好的路多好啊。”
“只談錢不談感情,不好嗎只為我一個人努力,只對我一個人真心,不行嗎你開始的時候不是很心疼我么,不是牽著我的手說會送我鉆戒,告訴我賀家三少都只是工具么”
“為什么會說話不算話的愛上他們為什么一次次為他們而猶豫”
“干嘛非要逼我這樣對你啊,既然你這么不聽話,那就不要怪我了。”
“汐哥,在我們的身體里好好待著吧,只做我一個人的汐哥,只做我一個人的小殘廢”
身后的喊聲愈發的近,鏡子中的兩人漸漸的融合,最終只留下了原主魅惑人心的笑意。
醫院里流轉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心臟監護儀嘀嗒嘀嗒的聲音流轉在耳邊,賀家三少都守在白汐的身邊,等待著他轉醒。
而躺在床上的白汐卻一絲轉醒的意識都沒有。
賀瀾宇坐得離白汐最近,平時意氣風發的俊美臉龐上寫滿了擔憂,賀瀾宸靠著窗戶站著,從嚴絲合縫的窗戶中投射進來的霓虹映在他的身上,高挺堅毅的身量卻只顯得憔悴,他一臉沉凝的望著白汐,目光久久的停駐在他的身上,難以離開分毫。
而賀瀾琪則坐在沙發上,低垂著頭,面色陰沉的盯著地板,眸中的情緒意味不明。
停留在原主身體里的白汐在意識中踢了踢正裝死躺在床上的原主,“喂,別裝死了明明醒了為什么不睜眼”
自從原主代替白汐取代了這具身體的控制權后,白汐便只停留在了意識層面,像是某種上帝視角,他能看見周圍發生的一切。所以從他醒來,便看見了躺在床上面色慘白的原主與守在他床頭的賀家三少們。
他知道他現在所能看到所能感受到的一切,正是原主曾經藏匿在他身體里時所能看到所能感受到的一切。
剛醒來的時候,他有嘗試著想奪回身體的控制權,但是試了幾遍無功而返之后,他便也不試了,既然原主下了這么大的一盤棋,引他穿越、用錢誘惑他辦事、以此玩弄賀家三少以及他的感情那么想要重新奪回身體的主動權,就絕不會是一件這么容易的事。
而他現在需要搞清楚的是,原主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這樣他才能對癥下藥。
在意識中的原主笑著睜開了眼睛,看見了守在他面前的白汐,笑道“汐哥,你醒啦身上還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