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趙晚清所料,馮冠書早有妻子的事情,火速在京中流傳開來。馮冠書當初作為相貌最好的新科進士,在最初的時候,就有好幾家人盯上的,但因為馮冠書早就是應該當爹的年紀,那些人家隱隱聽說馮冠書在老家娶過妻子后,就望而卻步了。
只有趙莘將馮冠書當成寶一般,他要招贅婿,像馮冠書這樣毫無根基的新科進士,是最合適的人選。
自從趙莘不顧那些流言,將女兒嫁給馮冠書之后,等著看熱鬧的人比比皆是。如今證實了那不是流言,還是趙丞相之女親口證實的,人人都在背后笑話。
趙莘是幾日后才得知這個事情,他朝務繁忙,平時根本不會理會這些流言。但是這一次不一樣,趙府這個贅婿的事成為滿京城的飯后茶話。
趙莘就算是聾子,也該聽到了。
他先是大驚,隨即知道這消息是他女兒親自說出去之后,不由得勃然大怒。
他知道趙晚清對馮冠書心懷不滿,但是沒料到她竟然會不顧趙家的名聲,親口將這件事抖出去。
他氣沖沖地回家,氣急敗壞地讓人去將趙晚清叫過來。
趙晚清知道趙莘遲早會知道這件事,她本來就想讓趙莘知道。讓他迫于流言的壓力,將馮冠書掃地出門。
她獨自去了趙莘的書房。
進去的時候,趙莘正負手對著窗欞出神。
“爹。”她冷冷地叫了一聲。其實她內心十分不愿意,但是迫于任務需要,她若是不肯叫他,就顯得太奇怪了。畢竟原主是個十分柔弱聽話的性子。
趙莘聽到聲音,轉過頭來。
他臉上尤帶慍怒。這絲絲慍怒在看到趙晚清一臉冷淡無所謂的神色后頓時暴漲了幾分。
“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好事”趙莘痛心疾首地看著她,“為父跟你講的那些道理,你難道就沒有聽進去一絲一毫”
趙晚清依舊反應平平地看著他,反問道“我不知道爹是告訴了我什么道理難不成是拋妻棄子的人不是無藥可醫,要給他們一個機會重新做人抱歉,這個道理我怕是永遠也學不會了。”
趙莘怒得伸手指向她,吐出一個“你”后,他猛地將袖子一甩,“
你怎么就是想不明白爹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就算是現在和馮冠書和離,你又能得到什么呢你以為你會過得比現在更好,或者是還能找到一個比馮冠書條件更好的人我告訴你,不可能你是嫁過人的,和離再嫁,只能嫁給鰥夫,做人繼室,當人繼母你愿意嗎”
“我愿意”趙晚清回答得毫不猶豫,“若是再嫁一個人,只要他人品好,我沒有什么不能嫁的。反觀馮冠書,我現在多看他一眼就惡心。爹你還想要我生一個姓趙的孩子來繼承門楣我可以這樣跟你說,你不同意我和馮冠書和離也行,但是我絕對不會和他生孩子,你若是想就此斷子絕孫,也可以強行將馮冠書留下,我可以拖,拖一輩子都沒關系。或者換一種方式,你既然是這樣看中馮冠書,何不讓他改了趙姓這樣馮冠書就能留下,你也有了一個便宜兒子來繼承你趙家的門楣”
“放肆”趙莘被她氣得將面前的書桌拍得震天響,“我這些年真是太縱著你了,竟然將你教養得如此不知人倫,不懂禮節你真讓我失望我已經聽說了你打了馮冠書母親一頓的事,本來就想找個時間好好和你談一下,你你是在是太離經叛道,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趙莘閉了閉眼睛,似乎真的失望透頂,他似乎不愿再多說,揚了揚手,吐出兩個字,“出去。”
趙晚清也已經對趙莘失望之極。即使事情發展成這樣了,即使全京城的人都在指責馮冠書,笑話他趙莘識人不清,趙莘還是一意孤行,不愿意同意和離。趙晚清現在真的在懷疑,這馮冠書是不是才是他親生兒子她本來還十分同情趙莘,半輩子累積的人脈,獨生的女兒,都全部葬送到了馮冠書身上,如今看來,趙莘得了那種結局,真是活該了。
“宿主,這任務可能要失敗了,這糟老頭子一直不同意和離,你就和離不了。怎么會有這樣愚昧的人”
“我也想不通了。我懷疑是不是馮冠書給他灌了什么藥。”
趙晚清也十分煩躁,馮冠書這廝真的是氣運好,即使原主那世沒被爆出來的事情現在爆出來了,還是有人會無腦地替他兜底,馮冠書還是活得好好的。說不定
還是會平步青云,小人得志。趙晚清想想都煩躁得想抓頭。
因為前面趙晚清打了周氏一頓,馮冠書雖然表面上維持著關系,但是兩人如今關系十分僵,只差最后一步就要撕破臉皮了。
而現在,趙晚清主動將馮冠書有原配的事情說出去,讓馮冠書難以做人,知道她是罪魁禍首后,馮冠書恨得咬牙切齒,以前的溫存兩人誰都不記得了,如今再見面,內心都只有深深的厭惡。
若是可以,馮冠書都想將趙晚清休棄了,但是不行,他現在在上司和同仁眼里就是個沒有道德、德不配位的騙子,不明面上對他冷嘲熱諷,已經是看在趙丞相的臉面上了,若是現在真的和趙晚清和離,他在朝中只怕會舉步維艱。說不定還會有御史參他一本。
趙莘不僅不會再幫他,肯定會反過來睬他一腳。
但是若是讓馮冠書就這樣將這口氣咽下去,那也不可能。他都記不起到底多久沒去過趙晚清那里過夜了,別說過夜了,就是一起用飯都再也沒有過。
趙莘不同意和離,這件事只能暫時先擱置下來,反正這任務完不成,趙晚清就會一直留在這里,她時間多,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