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秀秀在來之前就已經想過了這樣的情景,她看起來年紀確實小了點,也不怪人家懷疑。
李雙月領著兩人過來的,李雙月做慣了生意,自然能從張夫人的臉色中看出她很不滿意曹秀秀。
她主動笑著解釋道“張夫人經常在我那做衣裳的,也知道我對繡娘的看重,夫人別看秀秀年紀小,但是她的繡工可是將我都折服了呢。不是我夸這孩子,她的繡工就是多少繡了幾十年的老繡娘都比不上的,夫人若是不信,我還帶了一副秀秀繡的繡品來給夫人過目。”
說著,李雙月將曹秀秀以前的繡品拿了出來,呈給張夫人,笑道“而且,我那繡莊都多少年的老招牌了,我也不可能砸了自己的招牌,您說是不是”
張夫人半信半疑地將繡品接了過來,她雖然不會自己動手繡花,但是這么大年紀了,內宅的女人們花費時間最多的也無非就是吃穿了,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她一見繡品,心中著實一驚,有些不敢信地看了曹秀秀一眼,這才問李雙月,“李東家,這真是這孩子繡的”
李雙月笑道“您呀,就放一萬個心,我那繡莊就在那呢,這么多年的老主顧了,我還能蒙騙您嗎”
張夫人一想也是,笑道“不怪我多心,只是這孩子看起來年紀確實是小了一些。”
李雙月不吝夸她,“這孩子心靈手巧,是吃這口飯的人”
全程曹秀秀沒有多說話,這樣的場合也輪不到她說話。
張夫人安排著兩人住下之后,李雙月就回去了。
張家很大,和夢境中的白家不遑上下。曹秀秀和另外一個繡娘,兩人住在
同一個院里。院子里還擺著繡花用的繡架,這是來的時候,繡莊里的伙計搬過來的,這是兩個繡娘用慣了的,也就不讓張家準備了。
張家當天就將嫁妝被褥的綢面送了過來,繡線則由繡莊,這都要算在成本里面的,至于花樣子則是張夫人提早和李東家商議好了的。
當天下午,曹秀秀和另外一個繡娘就開始繡花了。
聽說張家這個女兒是唯一的獨女,所以張家人才這般重視。這綢面一看就是蘇州的料子,就這小小的一個被褥面,估計都要花個二兩銀子,自然是金貴得不得了,她們是萬萬不能破壞的,就是繡花的時候,旁邊也站著一個小丫鬟,名義上是給她們端茶遞水,實則就是看著她們,避免她們在繡面上做手腳。
曹秀秀倒不在乎這個。
天尚冷,白天也不敢在外面繡,免得凍傷了手,丟了飯碗,他們在光線很好的廂房,兩人在一間廂房里繡。
張家歲家大業大,但卻也不愿意出點炭火,她們要借天光,窗子還得開著,寒風從窗戶外面灌進來,倒和在外面差不多冷,就連一旁站著的小姑娘,都冷得直發抖。
曹秀秀見那小丫鬟身上穿著的衣裳,竟然還比自己穿的要單薄。
曹秀秀勉強繡了一會兒,就冷得差點拿不住針。
但是從小丫鬟的穿著就可看出來,這張夫人對自己的女兒是十分舍得的,但是對府中的下人,以及上府里做工的她們絕對不會大方。
可是這樣下去決計是不成的,這不是一天兩天的活計。兩個月之后也才是早春,那時候天同樣嚴寒。
如果自己出錢去買碳,這樣從早燒到晚,估計一個月沒有半兩銀子是下不來的。兩個月就是一兩銀子,兩人來做繡工,起早貪黑,一個月也就能掙個二兩銀子,這叫人如何能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