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這白玉簪子,眼神訝異地將其拾起來的賀蘭箬,只覺簪子入手致密細潤,再低頭瞥了被他拿在手中的衣裳一眼,因為棠寧到底是女子,穿他的衣服怎么都有些不妥,故而這件衣裳是他先前特地從衣柜里找出的這季度新制的,被送進他的衣柜之后,應當是沒人碰觸過的。
那么這簪子
如無意外的話,應當是之前棠寧換衣裳換得太急,這才一個不小心遺落在這衣裳里頭。
還真是有夠粗心大意的。
看著簪子,賀蘭箬輕笑了聲,隨即將手中的衣裳往一旁一扔,就這么隨意地往床上一倚,便開始把玩起手中的簪子。
天色漸晚,夕陽熏黃的余暉直接透過他半開的窗戶投射了進來,也落在了賀蘭箬手中的簪子上,倒更襯得這白玉雕成的簪子愈發的溫潤瑩亮起來。
就這樣看著,突如其來的,棠寧溫柔的笑臉也在賀蘭箬的腦中一閃即過,他輕瞇了瞇眼,隨后竟鬼使神差地忽然低下了頭,湊到簪子上輕嗅了下。
果不其然,一股淡淡的幽香便直接從簪子上傳了過來。
其實自小他的鼻子就很靈敏,第一次與棠寧遇見的時候,正是她身上這股子若有似無的淡淡香味吸引了他。
這香味很是奇特,有些像檀香,卻又夾雜了點梔子花香與清爽的果香。
最特別的是,棠寧落了水之后,她身上的香味不僅沒有沖淡,相反味道還更濃郁了些。
這才導致白日躲在假山里時,他的鼻端縈繞的全是棠寧身上的香味,即便現在回想起來,也總覺得好似還能聞見似的。
想到這里,白日被他在假山里緊緊抱著的棠寧再次從賀蘭箬的腦中一閃即過。
她白的近乎透明的臉頰,如水墨畫一般的眉眼,比最上等的胭脂還要紅得純粹的唇瓣,和那滴從她鬢角不住往下落著的水珠
幾乎一回想這樣的畫面,賀蘭箬的呼吸就難以遏制地微微一窒。
他輕閉了閉眼,再次睜開,他看著依舊在嗅著棠寧落下的簪子上殘留香味的自己,直接就驚了一跳,隨即他立刻手忙腳亂地將自己的衣裳包括棠寧的簪子全都塞進自己的衣柜里,將柜門砰的一聲關上。
賀蘭箬這才看著面前楠木制成的衣柜,深深地吁了口氣出來。
他,剛剛到底在做什么
他是魔怔了嗎
拿著棠寧的簪子,嗅了這么長時間,還還
只要一想起自己剛剛在回想白日里棠寧落水之后的模樣,賀蘭箬差點沒抬手給自己一巴掌。
虧得棠寧那么信任依賴他,不管什么事情都愿意跟他說,他竟然竟然
賀蘭箬真的從未想過自己還有這樣無恥之尤的一面。
可偏偏他越是強逼著自己不去想,棠寧的模樣就在他的腦海中顯露得越清晰。
不僅如此,就連先前他母親那不著邊際的話也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誰能想到,才不過見了一面,母親竟然就也依舊喜愛上了棠寧,不僅如此,話里話外都是期冀自己能將她娶回到國公府的意思。
實在是
不過仔細想想,棠寧倒真是挺適合他的,她的心里有衛璟,偏偏衛璟又與秦芊芊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的心里有慕清,雖然之前聽了棠寧的話,他有些想開了,但真的要徹底將慕清遺忘去接受另外一個女子,他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所以,若是棠寧嫁于了他,兩人說不準還真的能將日子過下去,畢竟母親也喜歡她,跟其他女子比起來,他也不排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