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沈陽之前,越飛認為面談順利的話,自己會在沈陽停留比較長的時間,三天五天只是開始,十天也未必沒有可能。抵達沈陽第三天就離開,的確超出了越飛的設想之外。
眼見分別在即,何銳拿出了一個薄薄的信封遞過來,越飛覺得何銳不像是送錢的那種人,卻也沒有立刻接過。
何銳笑道“我們在京城和上海都設了聯絡處,也設下了東北日報的發行站。我已經給聯絡處發過電報,如果你們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試著去聯絡處找他們。”
俄國人在中國行動,這樣的一份禮物對于安全的幫助或許非常大,越飛接過信封,誠懇的向何銳表達了感謝。
見何銳準備道別,越飛突然想起一個自己有點好奇的問題,“何上將,您為什么要把奉天改名為沈陽”
何銳平淡的答道“因為這里本來就叫沈陽,奉天是政治宣傳的名稱。”
越飛一時無語。何銳的話從某種意義上是正確的,不過公開宣稱取消政治宣傳,也是政治宣傳的一種。作為革命家,越飛對此非常清楚。
走出政府辦公大樓,越飛停下腳步回望這座宏偉的建筑,從外面看不到何銳辦公室的窗口。越飛相信何銳一定很清楚布爾什維克政府的外交團接下來會前往京城會見北洋政府的領導者,還會繼續南下,前往南方孫文那里進行聯絡。布爾什維克政權代表團在于北洋與孫文的聯絡時,會以傷害何銳利的益為條件,進行有利于布爾什維克政權的談判。但何銳并不以此為意,這就是政治家的氣量。
距離火車出發還有段時間,越飛在貴賓室內拿出了自己寫好的會談報告。
“何銳是一位擁有世界視野的政黨領袖,從東北地方治理看,他的同志們非常優秀。何銳以及他的文明黨在未來會成為領導中國的力量。在交談中確定,何銳不會搞議會政黨政治,也不希望看到資產階級政黨的出現,但是何銳并不反對出現資本家。其文明黨的立場更傾向于資產階級改良主義。不過在對抗帝國主義全球秩序方面,何銳的態度非常明確,愿意與反對帝國主義的進步力量進行合作,建議布爾什維克中央與何銳進行更高級別的會談”
越飛看著這份報告,感覺心中有些莫名的惆悵,卻弄不清楚這種感覺從而來。
強行找理由,越飛只能懷疑自己有沒有可能被何銳在交談中表現出的那種學者氣給影響了。
思忖一陣,越飛依舊無法確定任何原因。但這種惆悵的感覺卻縈繞心中,淡薄卻又實實在在存在。
越飛只能強行把自己的情緒收攏起來,將思路放在接下來的外交工作中。
抵達了京城,越飛看到火車站門口的茶水攤在出售東北日報,買了一份,就見報紙上講述了在日本已經開始結束的米騷動。
在沈陽的時候,越飛就開始喜歡上東北日報,這份報紙的內容并不顯得極度革命,卻充滿了健康向上的精神。那些關乎普通人生活的報道十分有趣,散發著生活的氣息。越飛最喜歡的則是新聞以及評述。
現在日本正在入侵俄國,日本國內爆發米騷動對于俄國布爾什維克政府是一個好消息。東北日報是一份中國報紙,立場自然不會站在俄國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