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柔光千里。
浮云飄動,游移弄影。
潼關大獄,四壁皆為四四方方的土墻,就像披著一層裹尸布的棺材,在城東一處偏僻的角落默默無聞,但現在卻戒備森嚴,燈火通明。
原因是今夜從軍營中,押送來了一個要犯。
那要犯是一個刺客,一個敢于在戰場上,公然刺殺匈奴單于的刺客。
那個刺客,也是最后才被捉拿住的刺客。
把守潼關大獄的匈奴軍官,見到交接獄狀上,赫然寫著這個刺客的名字“沈夢”。
“沈夢怎么刺客居然是一個女的”
那匈奴軍官半信半疑,朝押送犯人的隨行者詢問。
押送刺客的人,身上居然穿著一件藍色的道袍,眼睛很小,面帶微笑,正是欒少。
他雙手藏在袖中,略一抱拳。
“這位軍爺,女的為何就不能是刺客”
那個匈奴軍官沒有見到當時行刺的情形,半信半疑。
“因為都傳最后還未捉到的那個刺客,名叫慕容世杰,不知道這沈夢又是何人”
欒少雙眼滴溜一轉,搖了搖頭。
“那是她假冒的,真正的刺客就是這個叫沈夢的女子。”
欒少說完,將手一招。
他身后兩個彪形大漢,押著一人,推至身前。
那犯人已被五花大綁,頭上罩著一個斗篷。
欒少將犯人頭上的斗篷揭下,只見一位如花似玉的絕色女子,面色蒼白,雙目緊閉,一聲不吭。
“我可把犯人交給你了,一定要送進最里面的大牢。記住了,她可是明早首領要親自處決的要犯,都打起精神來看好了,不得有誤。”
匈奴軍官見欒少腰間別著一塊千戶侯的金牌,那可是匈奴單于賞賜立了軍功勇士的特殊榮譽,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點頭答道
“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嚴加看管,絕對不會出半點差池。”
欒少得意地往牢房四周看了幾眼。
他身前每一間鐵柵欄隔成的牢房里面,都關著一個犯人。
每個犯人都低著頭。
這里面常年不見天日,空氣中混雜著古怪的味道,就像已經干涸的鮮血,突然發出返潮咸澀的腥味。
欒少揉了揉鼻子,仿佛一刻也不愿意在里面多呆,對手下說道
“我們走。”
他帶頭往門口方向走了幾步,又突然回頭,對看守大獄的匈奴軍官說道
“如果今晚發生了什么事情,你應該知道該怎么做吧”
那匈奴軍官立即回了一禮,躬身答道
“小人來時就知道了,請大人放心。”
欒少滿意地點了點頭,擺了擺手,算作回禮,轉身離去。
夜已三更。
李世和余震白押著一個匈奴小兵,也往城東的潼關大獄走來。
為了那些獵戶,李世答應要將他們的家屬從大獄里面救出。
“不對,李都頭。我看這條路上,有些不對勁。”
余震白穿著匈奴服飾,牽著那個小兵,走在前面。
他對押后的李世輕聲說道
“李都頭,雖然這一路上,我們遇到過幾批巡邏的匈奴士兵,他們都沒有懷疑我們是在押送犯人,但現在這條路,我怎么感覺越走越是奇怪”
李世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