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潛搖搖頭,便往外走。
屋內半大黑小子忽然在斐潛身后做了一個鬼臉,然后又迅速恢復一本正經的樣子。
從后院出來,走至廊下,遠遠看見龐德公和劉景升對坐廳中,正在交談,而廳外垂手立了一人,斐潛定睛一看,竟是伊籍。
斐潛悄悄的走了過去,和伊籍并肩而立,用極低的聲音問道“伯機,劉公何時來此”
伊籍看了一眼來人,發現竟是斐潛,便微微拱了一下手,也是低聲說道“方來不久。子淵此番可是得了大機緣啊”言語之間,一臉羨慕的神色
而跟在斐潛身后的半大黑小子不由得臉色大變,這人怎會和劉景升之人認識,這下可壞了
廳中劉表劉景升正和龐德公說著“龐公保全一身,孰若保全天下乎”
只見龐德公笑了笑,說道“鴻鵠巢于高林之上,暮而得所棲;黿鼉穴于深淵之下,夕而得所宿。夫趣舍行止,亦人之巢穴也。且各得其棲宿而已,天下非所保也。”
劉表啞然,過了一會兒又說道““龐公苦居畎畝而不肯官祿,后世何以遺子孫”
龐龐德公旋即應答道“世人皆遺之以危,今獨遺之以安。雖所遺不同,未為無所遺也。”
“這”劉表竟然無言以對,待了半響,只得拱手一拜,說道,“龐公高義,表嘆服。”見實在無法勸得動龐德公,也只好向龐德公告辭。
出得廳來,見到斐潛也立于廳外,龐德公笑道“老夫腿腳不便,正巧便讓子淵代勞替老夫送一送劉刺史吧”
“唯”斐潛應下,看樣子龐德公對我沒什么意見啊,莫非是那個黑小子誑我對了,這個黑小子從哪來的,怎么之前都沒見過
斐潛一邊送劉表出門,一邊給了躲在一旁的黑小子一個眼色回來再跟你算賬
劉表顯然因為沒能招攬龐德公成功,多少有些不快,一路之上也說話,一直都走到山腳下了,才對斐潛說道“子淵可有法勸龐公出山”
斐潛腹誹道,你都沒辦法了還問我有沒有辦法若是以我對龐德公的了解,是肯定不會出山的,但是話又不能直接這么說,那就太掃劉表的顏面了,便想了一想,對劉表說道“稟劉公,此事急切不得,依潛之見,劉公不妨先設辟雍,然后以邀以授課為名”
劉表一聽,思索了一下,也覺得這也是一個辦法,便笑道“善還是子淵機智。”然后又說道,“子淵居此,不妨尋機多勸龐公,若是能令龐公出山,當記子淵大功一件”
“唯”斐潛也只好答應。
劉表或許是感覺又有些說動龐德公的希望,便沒有繼續板著個臉了,還向斐潛打趣道“子淵此番倒是逍遙自在哈”
得,看我在這邊讀書,你走點路干點活就不平衡了是吧,唉,這個劉景升
斐潛拱了拱手,說道“此番劉公辛勞筋骨,乃天降大任也,非吾等所能替。”
一句話說的劉表哈哈大笑,用手點了點斐潛,沒有再說什么,便上了馬車,帶著伊籍及一干眾人走了。
斐潛恭送劉表走遠了,方才轉身上山,哪來的黑小子膽敢誑我
現在是跟你算賬的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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