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斐潛見面之前,王邑甚至都想好了,雖然和斐潛見面的次數不多,但是斐潛畢竟是蔡邕的弟子,而蔡邕當然毫無問題的是一個謙謙君子,那么能被蔡邕收作弟子的,雖然文學造詣上肯定比不上蔡邕蔡大家,但是在性情上至少也是相似的
所以王邑一上來就“先聲奪人”,展示了一下悲天憫人的君子情懷,原先想著,斐潛縱然是心中不認可,多少也會裝個樣子,跟著一起感嘆一二,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順著桿子往上爬,熱烈而陳懇的邀請斐潛一起解救河東百姓于水火,為百姓的安居樂業而奮斗,然后斐潛好意思自己扇自己的面皮,不答應么
王邑更進一步甚至連斐潛的推脫之詞都想好怎么回答了,不就是上郡么先搞定河東,然后就幫助斐潛去收復上郡,這樣斐潛自然也就沒啥好說的了
不過沒想到,這個斐潛完全不按照設想的來啊,說沒兩句就往外哄,有你這樣的么
王邑收回了悲傷的神色,輕輕的嘆息一聲,說道“斐使君不知春秋幾何”
斐潛雖然不知道王邑此問何意,但是還是如實說道“已虛度春秋二十有一矣。”
王邑贊嘆道“子淵以弱冠之齡而位郡守者,上下百年未得其右也”
斐潛擺手說道“只為代行爾,不敢當此譽。”漢代的選擇郡守還是非常的嚴謹慎重的,基本上來說都要是年過四十左右,老重成熟,深蘊平衡之術了,才會下派到一個地方去當任郡守之職。
但是斐潛比較特殊,一個是沒人,二是沒地,三是沒兵,就一個光禿禿的名號,比起一個實地縣令都有所不如,而且還是代行郡守事,因此在任命的時候也沒有人覺得有何不妥
有了這樣一個緩沖,王邑顯然已經將方才的尷尬拋到了一邊,正容拱手說道“懇請斐使君助某一臂之力”
“這是自然河東上郡唇齒相依,王使君之事自然也是某之事也”斐潛心道,王邑你早這樣擺正姿勢就對了么,方才搞得就像是我非得蹬鼻子上臉的求你能給一個機會幫你一樣
斐潛從桌案之上拿過了一張手繪的示意圖,擺在了中間,讓王邑也能看得清楚,隨后一邊指著一邊說道“黃巾賊南下就食,必沿汾水兩岸而行”
斐潛在襄陵之地上點了點,說道“只是不知襄陵此時如何若不得守,恐難以靖克也。”說完,斐潛便停了下來,靜靜的觀察著王邑的反應。
這個問題非常的重要。
斐潛并不是問襄陵現在有沒有被黃巾所攻克,而是問王邑現在襄陵到底算是誰說了算,王邑對于襄陵兵馬有沒有掌控的能力
畢竟王邑雖然現在看起來還是干不過地頭蛇,但是畢竟也算是來到了河東一段時間,就算控制不了安邑、臨汾、皮氏等富裕之縣,難道像襄陵這樣比較屬于邊緣的縣城也沒有控制幾個
如果王邑對于襄陵還有一定的控制能力,甚至在蒲子等縣城有一些人手可以調控,那么還是可以一戰的,趁著白波軍南下之機,不管是白波軍分不分兵,都會有破綻露出來,可以借這個機會將其擊敗在這個汾水區域,否則等白波軍繼續南下,攜裹更多的百姓之后,就相當麻煩了。
當然,如果王邑連襄陵都沒有辦法控制,就光桿司令一個的話,斐潛就二話不說,打個哈哈之后,便立刻帶著兵馬回北屈去,就當作白跑一趟,畢竟自己獨木難支,而且手頭上也沒有多少的兵力,不值得就此投入到完全不可控制局面當中去。
如今斐潛和王邑可以說也算是沒有簽訂盟約的盟友,因此斐潛也想看看王邑到底還有什么底牌,這對于斐潛下一步的方向和行動來說非常的重要。
因此,王邑王郡守,請告訴我你的底牌吧,看看值不值得我們一起下這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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