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將他頭臉上的蒙布扯下,果然,露出一張熟悉的臉來。
墜滿珠寶的高馬尾發辮,肌膚色澤深暖如蜜,此時驟然被扯了頭巾,對方“嘖”了一聲,俊美面孔上的野性難訓。
“西廈王子?”
楚焦抬眸看向世樅宮,唇角扯起一個笑:“陛下。”
楚焦也沒想到今晚這么出師不利,皇宮今夜出其不意加強了戒備,他剛進宮就預感不妙,情急之下只能暴露自己,為高侍衛謀取逃脫時間。
世樅宮起身走近,居高臨下道:“王子為何深夜潛入皇宮?朕需要一個理由。”
“……楚焦出現在皇宮,實在是因為按捺不住。”
世樅宮眉頭一跳:“……按捺不住?”
楚焦咬牙:“昨日宴會舉杯交談,楚焦相見恨晚,對陛下一見……傾心,心、生、歡、喜。”
越說,楚焦越發熟練,眼神漸漸浮起深情起來:“今日夜里床榻間輾轉反側,楚焦受不了這相思之苦,等到回過神時,便已出現在皇宮。”
周圍待命的宮人和侍衛聞言齊齊僵住,個個裝聾作啞,頭都快低到地里去。
世杯樅宮有些許遲疑:“……哦?”
楚焦嘆息:“沒成想在半路迷了路,楚焦悔恨之下想要回去時,卻被侍衛攔住了去路。”
半晌,世樅宮輕“呵”一聲:“看來,是朕誤會王子了。”
楚焦動了動手腕:“那陛下,可否為楚焦松綁?”
世樅宮怎么可能信他的鬼話
,對方明顯不無辜,但教訓又教訓不得。
他思索片刻,突然笑了,揮揮衣袖:“你們都退下。”
宮人侍衛都退出大殿,楚焦莫名有些發毛。
“松綁沒問題,既然王子這么希望向朕求親,朕也不是不能滿足你。”
“也要看看王子的誠心,朕不要你說的什么奇珍異獸,畢竟空口無憑,不如就從眼下能做的開始——朕剛好缺一位暖床之人。”
世樅宮指腹從他頰側滑下,捻起他辮尾上的珠寶,在指尖狎昵把玩。
“王子放心,過了今夜,朕一定給你名分。”
他指腹滾燙,楚焦下意識一顫,未曾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足足有幾秒遲疑。
待神思一明,他怒火中燒,語氣不敬道:“名分?本宮想要陛下當太子妃,陛下怕是給不起。”
世樅宮頰側咬肌繃緊,他緩緩傾身,眸色莫測:“王子還是繼續被綁著好了。”
楚焦身上的鐵鏈將他纏得緊實,只腿部騰出走動的空來,他聞言猛地起身,撞倒了世樅宮。
其身后正是龍床,兩人意外之下倒在一起,正遂了楚焦的意。
楚焦本欲調戲帝王一番,卻騰不出手來,半晌,只得在世樅宮頰側落下一吻,挑釁道:“陛下這臉怎的又軟又甜,西廈以香甜的瓜果出名,與陛下相比也不過如此。”
“……”
世樅宮眉目愕然。
楚焦難得看到向來威儀的帝王露出如此神情,又落下一吻,這次落在了薄唇一角:“陛下這唇也是與尋常人不同,其色之潤,其滋之美,其味之甘,其——”
他得意洋洋,小人得志一樣,世樅宮頭一次這么失了理智,兩指捏著他的下巴,咬牙切齒:“楚焦,這是你自找的。”
楚焦被他驟然掀翻在床榻間,與他居高臨下看來的眼相視,明黃色的衣袍襯得他尊貴凜冽,墨染般的眼此時火色漸明。
這實在太過似曾相識,楚焦怔了一瞬間,復又不知天高地厚大笑道:“陛下要怎么處置我?”
他有恃無恐道:“西廈可等著楚焦回去復命呢。”
世樅宮當然知道。
先帝體弱早猝,世樅宮于十六歲登基,國號啟新,他在位十三年,手段狠厲、勵精圖治,沒有人敢對這位少年皇帝不敬。
但楚焦偏偏做了,還如同調戲一個女子一般。
掙扎間,衣物凌亂散開,露出了楚焦半片飽滿的胸膛,世樅宮笑道:“朕自然有數。”
那笑卻未達眼底。
他的指節落在楚焦黑色腰帶上,片刻后,大殿內紗幔飄蕩,楚焦略有茫然地半跪在龍床,渾身上下大汗淋漓。
他咬牙:“你……”
怎么會這樣……
龍床帳內,春色無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