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典秘儀的書房,蔚渺仍在思考著方才的試探。
她坐在椅子上,從一旁的角落里掏出一壇裴溫韋珍藏的酒,打開封泥,給自己倒上一杯。
她需要點什么東西提神醒腦。
至于裴溫韋的珍藏,想必他不會怪她的。
畢竟下肚的是他的身子,蔚渺喝了,相當于裴溫韋也喝了。
蔚渺抿了一小口辛辣的酒,戴上【博學者】,開始細細琢磨。
“觀想法,結合裴溫韋的修煉記憶和實驗,它的本質應該是用武者的精神力來催生心種,澆灌出心魔。”
“有趣的是,顧浮徽竟然可以被我污染,說明他的位格低于我,這不符合修煉常理。”
他所擁有的力量是實打實的,身體素質也不下于她。
蔚渺若有所思:“這樣的話,其實已經可以蓋棺定論了吧……”
她安靜地靠在椅背上沉思,很快,一杯酒就喝完了。
同時,留在顧浮徽體內那顆眼之種也被干掉了。
她將剩下的酒水賞給前來匯報的下屬們,轉而吩咐潘菌揚準備懸賞一事。
關于懸賞,典秘儀與司天監都會與京城的一些部門通氣,特別是京兆尹。
雖然有圣上御言,兩大機構可全權處理此事,自主安排,不必知會,但面子工程還是要做的。
特殊時期,事務辦理的效率很高。
下午,懸賞已經貼出,飛速傳播。
不久就有江湖人上門。他們全是修習悅和功法的武者,自認為可以遏制瘟疫。
懸賞中說的不是很清楚,只指明了是與瘟疫相關,因此他們以為是招募有能的醫師。
這些人,蔚渺把他們打發給醫官院那邊。
武者由于體質強健,普通的疫病奈何不了他們,是非常好的醫師人選。
事實上,行走江湖推崇的是有情有義,不管是為了良心還是為了名望,有不少江湖人主動幫官府安置病患,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一時將京城西南角穩定了下來。
不過更多的人選擇在暗處觀望。
如果蔚渺不是典秘儀督主,她也會這么做。
她一開始就在明面上,有權有勢,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刃,不可能真正地退居幕后。
許多人在盯著她。一旦顯露出半分頹勢,有的是人想上來咬一口。
這是權勢所帶來的對等風險。
局勢平緩發展著,蔚渺坐鎮典秘儀,以安人心。
飛鳥閣的情報網全力運轉,時刻有情報自全國各地匯總而來,源源不斷地被書吏們解讀分析,再總結為文書呈給蔚渺。
一時沒有進展。
今夜,蔚渺再次進入奉常獄中,找了一位二流武者重復實驗。
結果與昨晚的三流武者大致相當。蔚渺心滿意足地離開,留下他在牢里懷疑人生。
又等了兩日,西南角的疫病有擴散的跡象,典秘儀與司天監的動作不大,均在暗處,卻也拿不出什么實際成果。
奔著懸賞來的均是想要救苦救難的悅和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