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納柴爾家鄉,梁秀英正在自得其樂地放牧那只小象,她內心里隱隱約約有一種感覺,納木耳離開他的家許久沒有回來,許久沒有陪她,多半是不喜歡她。
她早就具備了這種失落的情感體驗,感覺無所謂,連淡淡的憂傷都沒有。她把所有的情感都傾注于這只小象,還在林子里,避人耳目,指樹為婚,與它做了一場走進婚姻殿堂的游戲。
她用綠葉紛呈的藤條編一只花環,在花環上插著五顏六色的花朵,然后套在小象的脖子上。她對小象說,這是我的定情物,你可要珍惜哦!
小象當然不體會她的情意,但感覺得到她的好處,故而溫順地站在她身邊,任由她在身上摩挲。
可今天梁秀英沒有摩挲它,而是雙手合十,拜幾拜給它做示范,小象哪能明白梁秀英搞的什么名堂?任由梁秀英把它的鼻子按撫幾下子,這分明是讓小象的鼻子模仿她的禮儀動作。
梁秀英在頭上別著發卡的位置插了一枝百合花,一股幽香沁鼻。
這會兒,她既當主持,又當嫁娘,只見她將嘴巴靠近小象的耳朵說,一拜天地,二拜爹娘,夫妻對拜,地久天長!
說到最后,她忍俊不禁地發笑。也許小象有所感觸,將細長的鼻子彎成弧狀,靜靜地套住她的腰身。
梁秀英頗感幸福地抓住小象的大耳朵說,夫君,你在我們舉行婚禮之際擁抱我,好浪漫哩!來,我吻你。梁秀英將嘴唇輕輕地貼近小象的眼睛。
與小象舉行婚禮的游戲做完之后,梁秀英就像把這事兒當真,還真格和小象加深了一層情感。她幾乎每當小象吃飽喝足,靜靜地站著或躺著之際,便從身上掏出一把專門備用的梳子給小象梳毛,仿佛給自己梳理頭發一樣,她將小象身上的細毛梳得順溜溜的,讓它看上去顯得格外精神。
小象和她成天在一起,在行為上形成了默契。那天,梁秀英把小象帶到鎮上遛達,走進人民廣場,梁秀英像耍猴把戲一樣地耍象。
小象特別聽話,對她的語言和手勢都能夠心領神會,讓它站著,不會躺著;讓它躺著,也不會站著。甚至叫它奔跑就奔跑,叫它站住就站住,被她訓導得很乖,能夠表演系列精彩的動作。
本來在西雙版納看象不稀奇,稀奇的是看象高難度表演并不多。這會兒,梁秀英不單是打手勢,而是模擬一個擒敵的場面,讓小象與她共同完成。
是這樣的,梁秀英扮成軍人正在追趕敵人,敵人的角色當然由小象扮演。只見軍人追過去,敵人逃不脫了,為了保命,便舉手投降。而這個過程,由小象配合完成,就有看點。
只見小象開始小跑一圈,跑不脫了,就將兩只后腿蹲在地上,身子豎起,兩條前腿懸空,作投降狀。
那樣子分外滑稽,圍觀者眾,響起一陣令訓導小象的梁秀英倍受鼓舞的啪啪的掌聲。
表演剛完,就有一個喜愛野生動物的老板找到梁秀英,說他愿意將這只小象買下來,讓梁秀英開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