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施在田把吃光的碗一推,自信地講,甜蜜,我不需要打坐入定就知道是誰在暗中保護兩個孩子。
你說吧!說準了,我服了你。田甜蜜這么講,還伸手輕點了一下施在田的額頭。
施在田說好的,就把吃空了的碗一推,從餐前離座,拿一把小椅子到客廳的一角坐著,然后朝正與他的目光相對的田甜蜜把手一搖,發出一種帶拖腔的女童的話音,那蓋子你們哪揭得開?我媽媽一屁股坐在上面了。
在田,你說對了,我服了你。菜市場的人說,一個7歲的女伢是這么說的。你還真神!餐廳里的田甜蜜如此夸獎他。并且又盛了一碗八寶粥招呼施在田過來吃。
施在田用餐時不說話,剛剛吃完那碗八寶粥,就用自己的原聲開腔了,甜蜜,我不但知道,是他們的媽媽的幽靈暗中保護了兩個孩子,還知道他們的媽媽是怎么死的。我不說,你猜,猜準了,算你厲害。
抹著圍腰布正準備將餐桌收拾干凈的田甜蜜當然心里沒底,不知能否猜準,但還是信口猜來,可能是病死的吧?!他們的媽媽應該還很年輕。
施在田搖頭,田甜蜜又猜,莫非發生車禍?施在田再搖頭,田甜蜜皺一皺眉說,難道說她與哪個生氣,想不開,跳樓或跳水自盡了?施在田不再搖頭,說你別講了,我告訴你,他們的媽媽是掉進幾千度的燒石灰的窯里燒死的,片刻尸骨就燒成了一堆灰,很慘!
田甜蜜一聽,心情變得沉重,她禁不住發問,燒石灰窯的大都是男人,他們的媽媽怎么到石灰窯場去了呢?
說起來話長,他們的媽媽遭到不幸,看起來是偶然的,實際是必然的。施在田先講出其偶然性:
三年前的夏天,潛山縣持續半個月的強降雨,城鄉到處內澇。那個女人住在鄉下自家的瓦房里淹水了,水退后,房里不光有濕氣,應該說還有毒氣,在農村防疫最經濟適用的辦法,就是在屋里撒石灰,可取到收潮殺菌的雙重效果。由于丈夫在外打工,當妻子的就到燒石灰窯的山上去找人家要些石灰。可是她一上窯山,就鬼使神差地來到正在燒石灰的窯洞上走走看看,哪知一腳踩滑,整個人就掉進了炭火熊熊燃燒的窯穴里去了,我的天,別人只聽到叫一聲娘喂,就再也沒有聽到聲音了。幾個窯工聞聲走來朝窯穴里看,媽呀!燒石灰的炭火上正趴著一具焦黑的灰人。瞬間,變成了一堆白灰,人形都模糊了。那個女人死得多慘啦!
聽到這里,田甜蜜擦拭餐桌的手也停住了。她豎起耳朵,繼續聽施在田講出其必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