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烏金山法院一名法警向病榻上茍延殘喘的郝良興送來一份傳票,這是由于妻子常香福向該法院起訴與丈夫離婚。
郝良興一看,感到突然,繼而說,離婚也好,免得她總是覬覦獨吞烏金山煤礦所有財產。那法警見郝良興病成這個樣子,便說,按要求你應在下周一趕到我們法院民庭開庭,可是你能去嗎?
郝良興說,我每天吃喝拉撒都靠人服侍,不能離開病房,哪能去哦?算了吧!你們直接判。
那法警說,你病成這樣,從道義上講,我們法院會尊重你的意見,一般來說,男女雙方鬧離婚,如有一方患重大疾病,是不宜判離婚的。
郝良興講,我是個例外,同意判離婚。現在我與妻子常香福婚姻關系是名存實亡,她的心早就飛了,和我礦上一個叫薛來的男人打得火熱。
這件事可以作另案起訴。那法警提示道。
我哪有精力起訴?不起訴了。你回去就說,我同意離婚。郝良興無奈地言出心聲。
法院組織專人將烏金山煤礦作評估,計1000萬元。由于郝良興委托醫院拍賣未成,法院就將其對外拍賣,結果來自福建的一個外商認購了。先入賬500萬元,法院按念及郝良興是重癥患者,就按4、6比例判決其財產的歸屬,即判給郝良興的資產600萬元、常香福400萬元。
常香福不滿,上訴到中院,中院厘清事實,重新審理之后,維持原判。
這樣,郝良興支付住院費和護工姚淺多的工資就都不在話下了,他應該高興的。可是問題又來了,他每天煩死了,痛苦死了,總有人在他的耳朵里咒罵他、斥責他、找他討債,。讓他疲憊至極而睡不著覺。
那天中午,郝良興沖著在耳朵里沒好聲氣地和他說話的一個自稱在烏金山礦難中死去的礦工曹麻斑34說,你這樣子吵我,讓我不能休息,你能得到什么好處?
耳朵里的亡靈曹麻斑說,你要我停下來不吵你可以,你要賠償我的損失,我生前在你礦上挖煤多年,你礦上只給差勁的飯食,簡陋的宿舍房住,沒有給過一天工錢,最后為了逃避責任,你還制造一場礦難,讓我們36名智障礦工都罹難了。我死了都不放過你,你必須補償我的損失。
郝良興聽了這話,相當恐怖,他細聲細氣地問道,要賠償多少錢的損失?
100萬元。我這條被你弄死的人命,加上,和我生前跟你挖煤多年的工錢,值這么多。耳朵里的亡靈曹麻斑直截了當地講。
這太多了,我付不起呀!我現在身患重癥,要付高昂的住院費和護理費,若是有康復的一天將來還要生活,如果我僅有的幾百萬元錢花光了,將來如何過日子?郝良興如此討價還價,臉上滿是悒郁之色。
你不答應的話,那對不起,我時時刻刻在你耳朵里吵,看你能夠安生嗎?耳朵里的曹麻斑態度堅決,不依不饒地說。
郝良興一陣苦笑,說你現在是亡靈,還要錢干嗎?陽世錢,你又不能用,陰界的錢我又造不出來,就算能造出來,我也沒法給你。
耳朵里的曹麻斑哈哈大笑,之后說,只要你愿意賠償我的損失,我告訴你一個付款的辦法,款付清了,我再不找你了。
什么辦法?郝良興試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