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溪不肯細說,我們也不會死纏著去問。
按照蘭陵溪的說法,從彝良縣城到夢云苗寨并不是很遠,只不過路有點繞,我們中間還有一段路是要靠著騎馬前進的,車子是不通的。
車子往彝良縣的東南方向開去。
彝良縣位于烏蒙山區,這也是滇黔兩地貧困人口較多的地區,雖然很多地方都修了路,可還是有很多地方交通極為的不方便,兩個相鄰的山溝,左拐右拐,有可能要走上一天多的時間,有時候還會迷路。
我們的車子一直往南開,林子開始變得密了,山也是變得深了起來。
很快我們就告別了大路,走到了一條鄉間道路上,開始的時候,道路還是硬化的,可走了十多個村寨之后,硬化的路也沒有了,有的只是土路。
因為昨晚連夜下雨的緣故,這一路上都潮濕的很,還有不少低洼的地方有了水坑,要不是蘭陵溪在前面帶路,直接趟著水坑過去,我們肯定要下車去探一下水坑的深度。
在這樣的路上走了沒多久,我們車子上已經全部是泥漿了。
兩邊的玻璃上都濺上了泥點。
不一會兒我們就走到了道路的盡頭,這里有一個十分古樸的村子,村子里都是木質的房屋。
而且一看就是上了年頭的木頭房子。
村口還有一條小河,小河邊站著一頭老水牛,只不過它不像別的地方水牛那么的健壯,而是瘦嶙嶙的,幾乎要接近皮包骨頭了。
在瘦水牛的旁邊,站著一個穿著苗服的老人,他佝僂著身體,手里拿著一個瓢,他一邊用手舀水往水牛上澆,一邊抽著水煙。
雖然隔著幾十米,可我好像還是能夠聽見“咕嚕咕嚕”的水煙聲音,還有一股青煙從那水煙竹筒里冒出來。
那老漢看到我們的車隊,先是往我們這邊瞅了一眼,本來無神的眼睛立刻變得神采奕奕。
村口的小河上一座木橋,那橋只能徒步經過,過車是萬萬不能的,我們只能把車子停在河對岸。
然后收拾了東西,跟著蘭陵溪徒步過橋。
一邊走,蘭陵溪就給我們介紹說“這個村子就叫苗寨村,村里的都是苗民,而且和我夢云苗寨有些血緣關系,不過他們都是下等民,大多數都不知道夢云苗寨的具體事宜,這個村子的人,大多好吃懶做,也很少和外面的人來往。”
“如果偶爾有外面的人來這里,肯定要被宰,我這里說的宰,是宰客的意思,并不是殺人。”
我說“我知道。”
蘭陵溪繼續說“因為這個村子口風很差,所以很少會有人來這里,也很少有人會嫁到這里來,或者娶這里的女人,村子里大部分都是娶自己村子里,嫁自己村子的,偶爾有幾個嫁到外面的女人,是根本不會想著回來的。”
“這里的男人,是絕對不可能娶到別的寨子的女人。”
我疑惑道“這樣的寨子存在有什么意義”
蘭陵溪說“當然有意義了,對外,這個村子,就是我們夢云苗寨,對內,這個寨子是我們夢云苗寨開向這個世界的門。”
我看了一下旁邊的蘭曉月,她對著我點了點頭。
李成二則是說了一句“說是開向這個世界的門并不準確,應該是阻斷夢云苗寨和外面世界的門吧,讓這個寨子在世俗里造成不好的影響,讓世人不愿意接近,這樣就可以極力地保護夢云苗寨不入世俗,對吧。”
蘭陵溪笑了笑說“門本來就有兩重意思,是一個封閉空間的出口,也是一個封閉空間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