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正常情況,如果前線戰事失利,以他對胡人、烏桓人的了解,這些仆從騎士會裹挾他倒戈。
因此烏桓仆從不能單獨調動,要跟上黨郡兵配合使用,以郡兵監督。
見彼此都還有最后一絲底線,崔琰也恢復了一些笑容:“既然這樣,我也安心了。”
雖然崔州平是北邊的崔,他是南邊清河的崔,但彼此關系其實還是很近的。
崔州平遭遇半流放,一旦與河北交惡,崔州平隨時可以官復原職。
崔琰對未來持樂觀態度,他本就是少年浪蕩學習擊劍、游獵,成年后服役當兵,歲數大了后才在族老規勸、介紹之下去鄭玄那里學習。
這種與家族門第風氣迥然的成長方式,讓崔琰對待生活十分樂觀。
他的身上,始終有一種老兵痞的豁達與堅韌;這種性格與較高的門第出身,讓他在鄭學那里交游廣泛,很受其他同學的喜歡。
也讓他與牽招之間能和平相處,不存在多少隔閡。
在崔琰這里,對普通軍吏、老兵尚且不存在鄙視,對出身相對較高的牽招自然談不上鄙視。
只是牽招離開郡治城池時,幾乎不分彼此,牽招、崔琰一前一后都往代郡派出了使者。
一個直接去咨詢劉備,一個去找孫乾。
上黨終究在山里,消息傳遞不便。
與其試探鄴城方面,還不如大大方方從劉備那里獲取新的消息。
情況不對,就掛印辭官走人。
想要混的長遠一些,尤其是大將軍、大司馬這樣相對特殊的治下,最好不要干舉兵倒戈、背刺的事情。
次日,六月二十七日時,黑熊總算通過拒馬河,向著涿郡良鄉縣進發。
飛狐道不好走,雖然攜帶了備用零部件,又有呂布以及其他的工程兵進行修路、修繕車輛,依舊損失了近兩成的車輛。
他驅馬而行,看著道路兩邊的田野,隔著面具讓人看不到他的情緒、表情。
五月中下旬,河北就會收麥。
而道路兩側的田野已被收割,還是新收割不久。
這里種植的也是黍米、粟米與麥,靠近水源利于灌溉的區域會種水稻。
看道路遠近各處相對平坦的地塊,基本上都被收割了,這說明涿郡元氣相對充沛。
哪怕是粗種,道路附近沒有荒田。
這意味著本地人口折損相較于盛時只有最多一半!
幽州的戰爭潛力,一如既往的強勁。
也就當年沒經驗,雖然去過鄴城,沒辦法通過道路兩側的田野分析人口。
但那年天氣燥熱、干旱,即便有大片荒田,也無法大致估算人口。
人口意味著生產力,是動員力,是戰爭相持的底氣、耐力和血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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