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提到了五百萬。”劉強的聲音陡然轉冷,那冰層下的熔巖終于開始翻涌,帶著一種毀滅性的力量,
“你覺得,這五百萬,能買回那條腿嗎?能買回一個年輕人本該有的、健健康康奔跑跳躍的人生嗎?能堵住全國十幾億雙盯著這場血腥鬧劇的眼睛嗎?能洗刷掉沾在你們集團身上那股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嗎?!”
每一個問句都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徐為正的心上。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粗重的喘息。
“徐為正,”劉強的聲音陡然拔高,不再是質問,而是宣判,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平靜,“你聽好了。”
背景里,那象征性的“咔嚓”骨裂聲最后一次響起,異常清晰,如同最后的喪鐘。
“剛才你聽到的,是我們騎手的骨頭。”
劉強的聲音冰冷刺骨,每一個字都像冰錐鑿進徐為正的耳膜。
“現在——”
電話那頭的劉強似乎微微吸了一口氣,聲音里淬煉出鋼鐵般的決心,一字一頓,砸向徐為正:
“輪、到、你、的、骨、頭、了。”
“嘟…嘟…嘟…”
冰冷的忙音驟然響起,毫不留情地切斷了最后的聯系。
徐為正僵在原地,手機從汗濕冰冷的手中滑落,“啪”地一聲砸在昂貴的地毯上,屏幕瞬間布滿蛛網般的裂痕。
窗外,城市依舊喧囂,陽光刺眼。巨大的落地玻璃映出他失魂落魄的身影,像一尊被抽空了靈魂的蠟像,徒留一身昂貴西裝的空殼。辦公室里死寂一片,只有中央空調低沉而單調的嗡鳴,像是為某個時代敲響的喪鐘,在他空洞的耳邊循環往復。
輪到他了。
這念頭如同毒蛇,冰涼地纏繞上他的心臟。
徐為正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在真皮座椅上,胸口劇烈起伏。劉強那句“輪到你的骨頭了”像淬毒的冰錐,死死釘在他天靈蓋上。
他顫抖著摸索地毯上的手機,碎屏的裂痕里映出自己慘白如紙的臉,指尖的冷汗讓機身幾次從掌心滑落。
“必須找人!必須找人!”他瘋了一樣念叨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京西的能量他比誰都清楚,劉強敢說出那樣的話,就絕不會只停留在口頭威脅。
現在整個集團的人都知道他惹了彌天大禍,樹倒猢猻散的戲碼已經在各部門悄然上演,只有那個和他捆在一條繩上的曾慶陽,還有可能拉自己一把。
電話撥通的瞬間,徐為正幾乎要跪下去祈禱。餓了吧和京西斗了這么多年,曾慶陽沒少借著他們集團的手給劉強使絆子,那些見不得光的合作協議,足夠讓對方脫層皮。
“喂?”曾慶陽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刻意拿捏的慵懶,像沒聽出他聲音里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