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足骨蚺張開巨口,吐出信子,上面凸出一團血肉,竟像是一張人臉。
“阿佗好孩子……”巫祝的聲音回蕩在阿儺耳邊,“總算幫我煉成了……”
少年已失去光彩的眼睛里流出幾滴渾濁的淚珠,抬臂撓了撓脖頸處新生的細鱗,卻陡然間,張開了背上的鱗翅。
“你以為,蠱只是籠中之蟲?”
蚺信一吐,將半人半蛾的肉身一口吞下,咀嚼有聲。
“我們煉的蠱,從來都是自己……”
…………
再次從夢境中轉醒,雒原長吁了一口氣,下意識地伸手按了按肩膀。雖知是夢,但胸口那種惡心久久難去。
這一次,雒原沒有與夢中少年阿儺同思同欲,而是仿佛寄生在他身上的幽魂,如旁觀者見證了一個故事。
那故事,似乎發生在南疆,不知是何年代。
久聞南疆盛行巫蠱之術,卻不曾想到,竟會以人煉蠱。
阿儺養蠱、煉蠱的手法十分粗糙,作為“旁觀者”,雒原雖長了些見識,卻并沒學到多少蠱術之秘。
倒是那半截古碑上殘破的上古譔文,印在了腦海里。
開篇的四字好解,正是“地為籠”——那是一篇以養蠱、煉蠱、驅蠱為核心的邪道詭術,也是“黑水峒”悲劇的源頭。
解讀譔文,并非易事。雒原一知半解,也不想在那種惡心的邪術上多費功夫。
可手頭確實有東西要處理——綠蟻蠱,亂戰中收了綠袍的蠱蟲,一直丟在靈獸袋里。
如今看來,蠱與一般的蟲豸不同,甚至不屬于“地五蟲”,即羽、毛、甲、鱗、倮五蟲之分。
蠱是地五蟲之精的融合,外化于大神造物。以魂門看來,像是生靈魂印拼接之后,再填充到血肉融合的身子里——其誕生本身,就好像是個“錯誤”。
因此,蠱既有顛覆常識、可畏可怖的威能,卻又十分脆弱。為地法則所譴,稍微照顧不好,就會“養死”。
于是,雒原打開靈獸袋,靈氣一探,想檢查一下綠蟻蠱的狀況,卻瞬間愣住。
靈視內透,只見一只淡如青玉,雙翅泛著明亮魂光的碧蟻,正咬在凍成木棍一樣的青蛇頭上,啃得正香。
那青蛇也是倒霉,被雒原丟進靈獸袋幾沒人管,寒霜化去,還未轉醒,就成了綠蟻蠱的大餐。
不僅如此,鬼霧蜂巢旁,也散落著無數蟲尸。顯然綠蟻蠱也曾去攻擊過鬼霧蜂后,幸虧蜂后產卵后孵化的一些幼蟲拼命抵擋、或者喂飽了綠蟻蠱,才沒把鬼霧蜂后也折了。
綠蟻蠱感受到靈機,竟揚起頭來,振翅欲撲。
雒原靈氣順勢一纏,分出一道魂絲如刺,狠狠釘了一下。綠蟻蠱頓時身子抽搐,昏死過去。
靈獸袋本無拓展空間之能,而是灌入靈氣,用法陣讓妖獸幼崽、卵、繭、蟲之類陷入“冬眠”之狀,便于攜帶和養護。但長時間不管,妖獸蟲蛇餓急了,肯定還要是要起來覓食的。
一個疏忽,竟讓靈獸袋成了養蠱的蠱皿。
雒原正想著怎么處理,眼前忽然飄來一片七彩迷霧,神志頓時恍惚起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