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大殿內眾人商議了什么,鐘紫言和陶方隱自然不會知道,門里幾件大事緊湊進行,正是忙碌又振奮的時期,哪有心思琢磨那些人要干什么,總之做好防御工作便可。
回到斷水崖,鐘紫言按照先前想好的計劃吩咐杜蘭一眾攜帶物資陣盤北上藏風山,教他們上心建造開辟,只等下月斗擂結束,所有門人都去幫忙搭手,畢竟那地方基本是未來百多年盤巢之地。
第二日清晨,剛亮,斷水崖邊聚了十多人,以杜蘭為首,周洪、常運、陳盛年、孔雀、岳棲鳳等整齊跟隨,余者既是貪狼殿的一些散修,他們拜別了鐘紫言,踏上云舟飛往北方。
沙大通站在監察寮內探頭艷羨,巴扎著嘴,“嘖嘖嘖,先頭部隊已經出發了,也好,等過了這段兒時間,俺老沙第二批去,大數苦累活兒就省得干。”
話是這么,但看他那目不轉睛的眼神,明顯是想跟著去,那可是去建造未來的宗門主山啊,但凡是門內弟子,哪個沒心思參與
可惜他沙大通也只能安慰自己話,酸歸酸,總好過將掌門不器重自己這種話掛嘴邊兒。
人有時候還是得欺騙自己的,不然那么多扎心的事兒明擺出來,活還是不活
修士也是人,是人就得有個活下去的理由,資質不行,賦低劣,修為上不去怪誰總不能自己有問題吧得把罪名安在老、環境、機緣、氣運這種不可琢磨的東西頭上,不然沒法往下活。
沙大通也曾有過雄心壯志,可如今,連最喜歡的道侶人選也被謝玄奪了去,有時候想一想挺難過,難免心灰意冷。
傷心的時候就去一輩弟子們聽學的地方看看,那一個個生命在迅速的成長,他沙大通這輩子可能沒啥成就了,到了這歲數,修為上不去,道侶找不到,只能寄希望與培養一個師弟,總得繼承下去一些東西。
這么一想,沙大通就有了繼續好好拼搏的念頭,且他已經瞄準了培養人選,是個不到十歲的瘦子,名喚虢三澈,很合自己脾性,他感覺比周洪那家伙挑中的人要聰明很多。
有了新目標,沙大通即便是做巡邏值守的任務也有干勁,看著杜蘭帶人駕舟飛遠,收了艷羨的心思,繼續琢磨怎么給自己那位虢師弟增補修煉資源。
監察寮外斷水崖邊,鐘紫言與唐林和簡雍站在一處,瞅了一眼監察寮上,鐘紫言微笑道
“此次北行,沒有指派大通跟隨,怕是他心有不甘,眼下指不定又縮在里邊兒腹誹我呢。”
唐林開口“前些日子對虢三澈很看好,欲要費心培育,我知他情路不順,便允了此時。這時想必在思慮如何行事。”
鐘紫言點零頭,“也好,另外你私下告訴他,若是想找位道侶,可去司徒家問詢一二,終歸是有個妻兒比較好。”
唐林執禮稱是,稍一猶豫,又道“下月的生死斗擂,我怕參與不得了”
“不妨事,一應資源準備好,自去筑基,挑定了哪一日”鐘紫言溫和問。
唐林回應“七日后。”
“好,屆時我親自送你去槐陽城租賃的洞府。”
日子終歸是到了,鐘紫言一如當初送簡雍、杜蘭等人去筑基一樣,很忐忑,本以為經歷過好幾次了,心境再不會有什么波動,可事到臨頭,還是擔憂,面上沒顯露什么,心里卻早早焦躁了起來。
往前幾次,同門筑基都很順利,唐林修行一向穩扎穩打,按照概率來,比姜玉洲和杜蘭要高的多,可這種事哪有個十足把握,不過是碰運氣。
想太多也無濟于事,越想越深,眼見氣氛沉寂,鐘紫言清理腦中各種預想,故作寬心道“你筑基,我且心安,對于寒亭筑基,我卻有些憂慮,他心思活絡,智識覺明,做事一道向來專擅,但跨這條門非比尋常,就怕他心性孤鷙,難壓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