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斷水崖鑼鼓喧,前一夜的盛大煙花景象還未消散,清晨一大隊人踏著云舟就向北地藏風山趕。
喬遷大典正是今日,赤龍門所有弟子門屬皆著正統赤色玄紋道袍,趁著朝霞未散時刻,鐘紫言的那頭碧游鯨化作三十丈長的身軀馱載著最后幾位核心人物飛出斷水崖。
這等大日子,誰也不愿意留在舊居所枯燥看守,似沙大通這種本來注定要當值看守的人,忽然接到掌門準許一并參加大典,簡直高興壞了,更重要的是還能跟著掌門一道向北飛,別提多有臉面。
陶方隱拍了拍鐘紫言的肩膀,“走罷,燭云會看守好這里的。”
最后看了一眼斷水崖,鐘紫言神念傳替給碧游鯨,一聲嘹亮鯨鳴響徹云霄,巨尾一甩奮力入云游向北方。
鯨背之上,除了鐘紫言、陶方隱、簡雍、唐林和沙大通,余下是一幫三代弟子,常自在和魏長生兩人赫然在粒
“終于有機會教這頭魚載著咱們乘奔御風,機會難得吶。”常自在雙手抱頭,站在最外圍感受著一片片云團向后移動,風聲呼呼,前路無遮無掩。
站在他身側的魏長生衣袖略寬,也不知怎么長的身子,兩年前還和常自在一樣的個頭,此時竟然矮了他半頭,“早些時候謝師兄吹噓他那頭青獅子如何撩,現下感受,還是掌門師叔的這條大魚舒坦,平常時候也不兇,關鍵時刻一下子能變這么大,等到再多活一些年頭,怕是要成精嘞。”
常自在一向閑散,不關心多余事務,此時少有的神秘探頭對魏長生聲道“我跟你,斷水崖的云霧幻陣下面那條大蟲子才可怕,有一日晚間我在東山道走夜路,看到它冒出的頭顱有三四丈高寬,甚驚恐。”
“啊下面真有蛟龍唐師叔不是假的么”魏長生不大相信。
“假不了,你瞅瞅方才離開斷水崖時,誰在留守誰也不在,此刻斷水崖空無一人,掌門難道就不怕別家算計”常自在也懶得多解釋,總之他自己是看到過。
魏長生眼珠轉動“怪不得沙大通師兄也跟著要去藏風山,原來是真有蛟龍。”
他們這一輩,尚未出山歷練,世面見的不多,對于奇異傳聞和珍惜古獸總是好奇熱愛。
在他們身后,沙大通孤零零立在鯨背中央,這些師弟中沒有他在教授的那位,經歷了起初踏上鯨背與掌門一齊出發的榮譽感,此時難免有些落寞。
到了他這個年紀,與一輩的那些師弟不可能打成一片,也沒法融入宗門筑基一層的圈子,只能尷尬的謹守本職,日復一日積攢俸祿和湊熱鬧,因為大道無期,道侶又難以找尋,能享受的樂趣少之又少。
“三澈啊三澈,我這后半輩子就指望你來爭光了。”腦子里想一想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那個師弟虢三澈,沙大通心頭泛起喜意,不禁對未來又有了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