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時我不過七八歲,每日受盡同門冷眼,只因師從魚師祖一脈。
師父本就資質低下,為了爭一口氣,兩次強行結丹,終至壽元枯竭,被雷劈的神形俱滅。
師父死后,那些師兄相繼轉投別脈,余我一人守著堂口,靈石用度皆被苛扣殆盡,年方三十的我正是修行緊要關頭,門里謀不得生路,一氣之下脫離璇,流浪而去。
不久璇門與別家爭斗,大部分人都被收攬或者殺害,反倒是我運氣好,受了師父遺留經卷,習得一身煉器本事,有了立身之本。
時至如今,往事如煙,要還有什么放不下,當屬師祖和師父留下的遺志了。”
波月洞府外,吳夲道出了他的過往事跡。
兩百多年前,他作為一個襁褓中的嬰兒被璇門三堂之一的神機堂主收入膝下。
慢慢長大后知道,自己所在的堂口被另外兩個堂口深切厭惡、屢屢排擠,師父卡在筑基一階無法寸進,宗務荒廢常年閉關,膝下弟子無人管教,吳夲勢單力薄,修為低微難以改變。
這一切的頹勢,周邊師兄師姐們都怪在了師祖魚玄機的身上,他謀害了總宗元嬰老祖的孫女,害得整個璇門被總宗壓迫,而他自己早早逃遁,累及神機堂被其余門人瞧不起。
吳夲作為師弟,自聽得那些傳言長大,心中對師祖魚玄機也生了恨意,直到最后師父死時傳他衣缽,才知道師祖是一位重情重義之人,曾多次暗中回來教授師父,是璇門和汦水宗不能容他。
時隔已久,世事變化,吳夲已然對重建璇門沒什么興趣,他一身道法多是自師父和師祖傳下的玉簡中所學,心里存著感激,卻沒有門路報答。
今日見到波月洞府頂上那虛幻女子,一眼便認出是師祖魚玄機的道侶,和時候看到的畫像上的人一模一樣。
凄涼之意席卷心頭,久久難以平復,遙想當年師祖頂著壓力一邊尋找復活道侶之法,一邊牽掛神機堂后輩之苦,真是悲從中來,難以自拔。
鐘紫言聽得入迷,心思沉痛,只覺這世間一門一派興衰滅亡是如茨煎熬,蕓蕓眾生,道統傳承為何那般難續,又感嘆魚玄機半生癡苦,一身赤誠卻沒個善終。
“那水運轉生術又是什么”陶方隱問道。
吳夲看著頭頂愈發凝實的女子虛影,“水運轉生術是總宗第一轉生秘術,施術者耗費陽壽代價教另一人先靈慧寄居寶器之內,若能遇到本命靈根全部契合之人筑基啟靈,自能假借筑基軀體重生,但這術千百年來未有成功先例,今日我亦是第一次看到。”
一聽此話,鐘紫言瞪目道“那豈不是”
恰逢那頭翡翠鸚鵡銜著一枚耳珠飛趕而來,一個練氣實力的鳥兒發出的聲音竟然能讓在場諸人都感覺刺耳。
陶方隱當即散出威壓,但查探左右,皆沒感覺有什么危險氣息。
沒人阻攔黃,他撲凌著翅膀沖那逐漸凝實的虛影飛去,觸及時,鳥喙間的耳珠白光大盛,這方地,忽然傳來一聲幽幽嘆息“總算是等到了。”
“清虛留影”吳夲再一次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