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周圍巨大的聲響都變得無比輕微,寬廣的視野逐漸坍縮成一點。
充滿光芒的一點。
“吶,你要來這邊嗎”安妮像是聽到了這樣的呢喃。
在“那邊”,有什么東西正在邀請自己過去。
過去
去哪里
“那邊”是哪邊
黑發的少女嘴唇微張,瞳孔中滲入一抹不安與恐懼的色彩。
月光。
眼前正是完美的月光。
愛麗絲的月光,神明大人想要的月光。
月光,啊,月光
她是那樣的耀眼,她有著天國的崇山峻嶺,又或者是肌膚白皙少女的一聲嘆息。
我為什么會害怕這樣的月光呢
亞瑟老師
我應該過去嗎
離開昌格納音樂會后。
安妮逐漸恢復了清醒可能這樣說并不準確。
亞瑟總覺得她的樣子不大對勁,但具體哪里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硬要說的話。
如果每個人都是一瓶水,里面混著各種雜質,顏色千奇百怪現在的安妮就是一個塑料瓶,里面沒有任何的液體。
空殼。
和她說話她會回應,對外界的改變也能做出行動。
去了醫院一趟,檢查的結果也是一切正常。
但是,現在的她缺少了某些“安妮的要素”。
說是缺失可能也不大對。
亞瑟很難形容現在的安妮,她還是她,但在聽了愛麗絲的月光之后,某系屬于她的部分已經發生了變質。
塑料瓶的瓶底開了個小孔,里面的東西已經不知道流到哪里去了。
亞瑟本來想送她回家,但被婉言拒絕了兩次之后,他也放棄了這個念頭。
自己沒有強行干涉的理由。
直覺告訴他,安妮不僅僅是受到了昌格納琴聲的影響,也許還有她本身的原因。
被按下了開關。
觸發了某種反應機制。
難道人的身上還會有在塑料瓶瓶底開孔的機制嗎
真是
遺憾的是,現在的亞瑟什么都做不了。
無能為力。
騎士的力量可以破壞堅不可摧的鋼鐵,可以賦予瀕死之人以新的生命,但解決不了心理方面的問題。
亞瑟站在醫院門口,看著安妮的身影逐漸走遠,她的步速穩定,最后消失在轉角。
以十騎士的感知能力,哪怕隔著一千米,亞瑟也能從人群中嗅到安妮的氣味,隔著十公里也能看到她。
但他無法接近她。
他在猶豫。
就像曾經說的那樣,有的事情不應該是他去涉足的。
昌格納的事件姑且不論,至少安妮應當由她自己決定自己決定來處與歸所。
參加音樂會是安妮的選擇,從她既然知道月光的漂流瓶網站,絕不是對昌格納的事情一無所知,絕不能說是無辜的。
作為受害者而言的確讓人感到同情。
但,如果她是知道了風險,為了實現愿望還是決定來到這個鬼地方我還應該去幫助她嗎
我真的能幫得到她而不是將她推下懸崖
這與自己的原則相違背。
理性上拒絕,但在感性上又有想這么做的沖動。
矛盾,糾纏。
“唉”
亞瑟嘆了口氣,抬頭看向太陽。
永晝的陽光依舊那樣明媚耀眼。
安妮,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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