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利、開荒、肥田,三者缺一不可。
給他們肥田之法,而我們收走了他們的勞力,那么他們就沒有足夠的人力去打造水利與開荒。
那么他們就只能依靠河流水網來布置自己的生產區域。
如此一來,在有限河流水網之間,誰都知道那邊肥沃。
你覺得附近的部族,難道會坐視他們壯大?
戰爭是必然的。
而這個時候,只需要我們拉一派,打一派,就能讓這群臣藩陷入不休戰亂。
那么,消耗的人口與生產的糧食就會維持一個平衡。
肥田之法給了,也最多保證他們會為了好地而戰。
等到打得差不多了,其他諸藩沒有能力拉他們下馬的時候,我們再去一道政令,冊封他們為諸侯,然后要求他們從軍征伐。
只需要三代人,他們就是殷商的一部分,而且不用擔心他們脫離。
你又有什么好擔心的?”
“子未,你都說了,是三代人!現在我們北面就有大敵!”公叔雀冷哼指著北面,“你難道能否認?”
“自然不會否認北面有大敵。但前提是,這個大敵,能攪亂我們的發展。但可能嗎?燕君此人,算計深遠,他愿意賣出肥田之法,本身就是打定主意我們會敝帚自珍,好讓他的行人,在各地用這些方法,來換取這些部族的好感。
試問,你是想著自守好處,不分潤下邊的諸侯,然后看著這些諸侯對我們離心,最終投向燕國的懷抱嗎?
到時候這些諸侯若是在殷商與燕國決戰的時候,出工不出力,甚至背刺我們,難道這就是對的?
殷商與燕國的決勝,不在朝夕。
現在雙方比拼的,就是各自的內里。
要有更多的糧草,更多的人口,更效率的政體,才有可能贏下接下來的勝負。
就好像你們攛掇子斂決堤放水。
結果九河的水沒有傷到燕國分毫,反而讓他趁亂吃掉了一半冀州,三分之二的兗州。
怎么?這個教訓還沒夠嗎?
你什么時候見過燕國胡亂出手開拓的?
沒有!燕國的每一次用兵,都是有目的,有意義的。
他在越滾越大,而我們到處出兵,卻沒有獲得對應的收益,反而是不斷發生損失。
公叔雀,你還不醒來?為了自己的一點利益,而把所有人的利益置于不顧?”
子未冷哼,目光不善的盯著公叔雀。
這一串話砸下來,不少貴族看向公叔雀的眼神,都帶著警惕與不滿。
很顯然,他們都覺得子未的話有道理。
事實上,跟燕國接觸過,或者去燕國求學過的殷商貴族,都不否認燕國的成績。
并且隨著燕國的日益壯大,他們也開始反思與檢討,為什么燕國能一日千里,而他們大邑商發展反而開始落下乘了。
子未就是其中一員。
而他認為,大邑商不如燕國的地方是方方面面的。
看似龐然大物,實則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農耕不行、治理不行、貴族更是不堪、甚至還在鼓吹人祭。
人祭是為了的應對溫暖期人口增長的一劑良藥不假。
但問題是溫暖期要面對的應該是洪水與野獸,這些奴隸應該跟燕國一樣,全部投入開荒與水利建設,而不是浪費在祭祀之中。
在子未看來,這就是貴族與貴族之間的差距。
辛屈自己就是藩部出身,他很清楚國家面臨的問題,所以他盡可能配置人力,加強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