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殷商貴族們,太散了,并且因為血緣問題,彼此沖突不斷,九世之亂的余波還在,子旬、子頌、子斂三兄弟哪怕約定好兄終弟及的傳統,也仍然讓這些貴族看到了戰隊、獲益的希望。
而沒有考慮過,國家應該怎么往下走。
他們眼中,只有氏族。
這就是貴族間眼界的差距。
燕國的貴族,很清楚知道他們處于中原的北方,也很清楚知道燕國的目標是天下。
宏大的“天下”命題,能帶來無與倫比的激勵。
哪怕是奴隸,也知道他們有機會翻身,而一切就等著戰爭爆發。
從上到下,敢想敢戰。
這才是一個國家該有的氣魄。
而殷商,沒有。
哪怕是現在,提起“天下”這個概念的時候,他們仍然認為,天命玄鳥,降而生商才是天命所歸。
卻忘記了,國家正在衰弱,四方正在崛起。
以燕國為首的其他不臣藩部,隨時可能挑戰中央的權威。
一旦殷商敗了,玄鳥命破,天命可就要轉移了。
尤其是燕國這邊的一套“皇天無親,唯德是輔。”的概念。
還有《儒術》一文寫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概念。
燕國在承德得文脈九鼎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而且很清楚,這就是燕國搞出來的祥瑞。
但那又如何?
燕國治下,奴隸只是罪人,至少還有一個人形。
而殷商之下,奴隸只是人牲,是牲畜而不是人。
尊嚴不存,氓民無畏。
這就是燕國的道德與天命的頂層設計,開始覆蓋天下的基調。
經濟基礎與頂層設計,辛屈都已經完成了。
接下來就是挑戰中原最強的政權,然后取而代之,踐行華夷之辯,履六合,并八荒,開四海,登峰造極。
子未想到這里,看想公叔雀他們,越發輕蔑不屑。
“爾等可知,何為天下?”
“你!”
“好了!”子旬適時出口打斷了兩方人的爭論。
但同時也警惕的看了一眼子未。
沒想到,他這個堂弟,去了一趟燕國求學,回來之后思想轉變這么大。
若不是還有東夷人的特征,他都以為這個家伙是燕國人了呢!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說得對。
天下與道德,禮法與天朝,才是整頓國家認同的不二法門。
燕國的日趨龐大做不得假,殷商的逐漸衰弱更是讓他無法駁斥。
最終,子旬做出了決斷說:“肥田之法,不能敝帚自珍。但也不能白白送出去。想要,拿奴隸來換。
同時,愿意買肥田之法的方國,只要獻上戶冊與地圖,都將可以得到伯爵爵位,成為大邑商治下的諸伯。
以后,就不用朝貢了,只需要服兵役,每個方國出兵役百人,為王前驅。另有嘉獎。
這件事,交給子未你去辦。”
“是!”子未起身,行禮,語氣興奮,“定然會給陛下一個萬全之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