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車馬、服裝、綬帶等等。
而隨著燕國的底層翻身,他們暴富之后,第一個想法肯定是讓自己看起來與眾不同。
而等級森嚴的限制,僭越自然是不敢的,但在規制之內,門面怎么也得裝點起來。
所以,隨著一批人卷起來,貧苦的人也被迫卷起來。
因為你不卷不行,民爵上學,是必須的。
不上學,一輩子是個民爵,將無突破大夫爵的可能。
辛屈收緊燕國的爵位上升通道,并不是真的堵死了,而是加了強度。
之前,你和你的祖宗合力砍五個甲首,那你就能升遷到士大夫,正式破入地方中產階級。
但現在不行了。
士大夫是需要入朝述職的,每十年必須來一次。
要求他們十年一次入朝述職,并不是單純的讓他們來旅游的,而是考核他們的能力,還有對一些傷殘老兵的慰問,以及傳達中樞的最高指示。
最后才是讓他們親眼看看什么是繁華,國家有多強大。
同時這些士大夫,是可以參與門下省單獨考核的。
十年一次,考中的士大夫,會留在京中觀政,同時作為顧問存在。
換而言之,士大夫,是潛在的地方諸侯,同時也是能給燕國政治提供一定助臂的士紳。
士紳這玩意兒,是必然會出現的。
因為國家政治機構,用的時間越久,就會越發臃腫。
所以燕國這邊的士紳,就是未來的天子——百姓之間的中間層。
辛屈是以軍功爵制度激勵國民,那么就得拿出配套的制度,讓固化地方的中間層,擁有說話的地方。
不然鬼知道這群人會搞出什么事情來。
同時十年一次入朝,也代表了他們脫離了地方,只要脫離了地方,那么辛屈手中的一些特務機構,也就能派上用場了。
總之,對于子旬來說,燕國現在的體系正在不斷轉變。
想到這里,他吐出一口濁氣:“罷了,還是多學多看吧。我的治下也有不少的問題來著。”
子旬仔細想著他面對的問題。
雖然燕國這邊有打造模范前線的感覺,但其實更多是讓底層與外來人,看到跟著燕國混,日子能過得更好。
而自己治下,郡縣制已經鋪開了,但地方上的叛亂還是不少。
他大體也能察覺出來問題原因。
那就是,郡縣制的出現,奪走了地方諸侯的固有特權——外交、軍事、商貿這三個特權。
在沒有郡縣之前,大邑商的諸侯,都是自己玩自己的,這三樣關系邦國安全的東西,一直都是各個氏族、諸侯自己一言而決。
我想跟誰好就跟誰好,我想打誰就打誰,甚至我想跟誰做買賣,就跟誰去做買賣。
但現在沒了。
郡縣統括地方,地方必須聽從郡縣命令,郡縣重新劃分各家地盤,在每個諸侯之間插入自己的勢力,將各個諸侯區隔開來。
相當于變相限制了他們的疆界,然后外來的商旅跟他們做買賣,還得被這群郡縣官吏抽稅。
然后他們就得花更多的錢,來買東西。
再加上大邑商這邊的諸侯教育,其實一直走的是巫神這一套,他們喜歡跳大神來解決問題。
但也正是跳大神,總會有一些人會被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