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忽聽朱雀呵呵大笑起來,那笑卻帶著悲,帶著涼,“報應,原來都不過是報應”
單疾泉默然。他也覺得悲涼或許真的有命中注定吧。上天讓那個幼年的朱雀差一點死在關非故手中,讓他數十年只能棲身于冰川,可卻也正因為他身在冰川,上天又讓關非故的女兒遇上了他讓她為了他嘗盡艱辛痛苦,甚至因他而死。若說關非故真的欠了他,這筆債也早就被還得透極,還到了底了吧
他不知朱雀長笑之時,心中在想些什么,那笑終于頓住,朱雀轉目看向關非故,那注目之中蘊滿的,也不知是嘲諷還是自嘲。
“好,姓關的,我們的舊怨清了。”他良久才出言,語聲一時間低落到似要消失。關非故還不知他如何肯突然罷手,只聽他又道“不過,你還須答應我兩件事。”
關非故奇道“什么事”
“先給我救個人”朱雀說著稍稍側身,秋葵會意,忙招手讓人將宋客抬近過來。
“你的人下的毒,我總要找你來解。”他說道。
關非故一見宋客,已知毒深。可宋客曾是他幻生界的客人,他自不會不識,關盛對他下手的緣由,他也并非一無所知,當下也只能故作不曉,面帶不豫,道“盛兒,你的手段”
關盛只得應聲“是。”
關非故便罵道“還不快將解藥給人服下”
關盛無奈依言,關非故已向朱雀道“這一位公子中毒時辰已是不短,而且身中之毒不止一種,咳,老朽也不能肯定,就算此時服下解藥”
“你不能肯定”朱雀面色已陰。“你是幻生界一派之主,竟開口說你不能肯定哼,那也好辦,若他死了”朱雀手指已移向關盛,“便拿他的性命賠我吧”
“老朽的意思是說,此時服下解藥,未必立刻能夠解毒,幾毒并中,互有牽制,恐怕還須花些功夫推宮過穴方能除去”關非故不得不加以解釋。其實三味解藥之間再是互有牽制,終也比不上宋客原本身上這三毒交織的兇險,此時輔以一些手法還能解除,但關非故還不知宋客若醒來,會否對關盛乃至自己有什么不利的言語,便想將勢就勢,借口他中毒過深由他無救去,豈料朱雀會對這一少年的性命如此當真,竟至推搪不得,只得令關盛認真施救。
有秋葵、婁千杉在側,倒不難判斷毒性是否除凈。朱雀看宋客臉上黑氣稍許退去,便接著道“再有第二件事你知道她在這附近吧”
關非故猶有未懂。“她”
“白霜,你女兒。”
關非故才一驚。“你你認得她”
朱雀哂笑。“我們去她那里談談,你不要帶人。”
他一轉頭“秋葵,你跟我過去。”
“可爹,宋公子”
“這里讓婁千杉看著。”朱雀說著,瞥見旁邊關默不無警惕憂心的眼神,轉頭向單疾泉道“你也過來,算個見證。”
關默聽聞青龍教的人亦去,方似稍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