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說了,那兩件事都不過是權宜,與那些人也不過互相利用而已,刺刺最后亦不會當真有什么損傷――當年你行事豈非較此更大膽得多,為何現在就偏不能理解我這番算計”
“我只想你知道,單疾泉已不是昔日的卓燕,青龍教也早不是昔日的青龍教。如今青龍教論名聲與實力都足躋這武林最大的教派之中,根本不須再用這種手段節外生枝”
“單疾泉果然已不是昔日的卓燕――竟會如此鼠目寸光、膽小怕事”拓跋孤已是不悅,“黑竹會之威脅還不算盡除,如今云夢魔教卻又現身――這江湖上的新起之銳,何曾有一刻斷絕過我青龍教固然這些年來順風順水,但離了你我,去年不過一個馬斯就攪得天翻地覆――莫非顧老頭兒一條命都未能令你警醒幾分不進則退這個道理,難道你竟會不懂你覺得保全眼下便已知足,呵,但本座一教之主,卻不得不考慮得更遠些”
“你考慮那些本是不錯。但一是,我素來不喜與我不想合作之人合作,二是,我絕不會讓我的女兒陷入難地,所以這兩件事――便此罷了,不必再提。”
“你――冥頑不靈”拓跋孤怒道,“你當真以為青龍教離了你便不行”
“我倒希望如此――也免得你一再相逼。”單疾泉面無表情。
拓跋孤怒極反笑,“呵,我算是知道了當年朱雀為什么想要殺你――你當年也是這般,堅不肯受他之命”
單疾泉冷冷道,“你也想殺我”
拓跋孤定定地看著他,沉默許久,方道“我自不會那么做,但你最好清楚,這并非我不能,而是我與朱雀不同。我拓跋孤從不諱言,這些年我倚重你,你智謀武功都少有匹敵,手下人最多也最為好用,倘若這件事你肯應,此次必然也是你出面。霍新和程方愈,他們兩個想必不會拂逆我意,不過霍新素以谷中內務為要,武功膽識雖是上上之選,于外事應變卻談不上機敏;程方愈――雖然也識大體、懂變通,但若與你相比,不免老練不足,而且他在青龍教外的名頭始終不如你與霍新響亮,反要叫人輕視。我思前想后,最合適的人終究只能是你――所以――你若定不肯應,我只能找另一個你來完成此事了。”
這最后一句話令單疾泉目色微微動了一動。“另一個我”
拓跋孤冷笑。“放心,他不會替代你太久。只要過了這幾日,待幾件事情都塵埃落定,我還是會放你出來的。不過我提醒你一句,此事你在一旁看著便罷,倘若你行任何阻撓之事,休怪我真讓你永遠見不了天日”
“你要找誰替我”單疾泉到底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青龍教內,沒有敢做、能做此事之人――若是青龍教外之人,你焉知他另有什么圖謀,竟敢將青龍教之安危付于一個外人”
“這你便不必掛心了,還沒有人能在我拓跋孤的眼皮底下做什么手腳。說到底,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本座行此無奈之舉原是為你所逼,你須也怪不得我。”拓跋孤冷冷然言盡,拂袖而去。
“教主”單疾泉欲待叫住他,拓跋孤卻再無回頭。他萬千言語只如鯁在喉,竟覺從無一刻似今日這般酸苦無奈。似乎,這自己被囚禁于此的二十幾日里,拓跋孤非但未曾改變主意,反而愈發變本加厲。
他望著那個高孤的背影遁入深遠,良久,甚至十幾年來第一次有些懷疑――拓跋孤和當年的朱雀大概真的并無差別,自己那時棄朱雀而擇他,也許真的不過是重蹈覆轍而已。
“看來他關著你,是有別的緣故。”空蕩的地牢里忽然竟傳出另一個聲音,似單疾泉這等耳目之人竟都事先并無察覺。他自久凝的沉冥中回過神來。“君黎”他有點不敢確定恍惚間是否聽錯了那句說話。脊上忽然升起股涼意來,因為,他不知道若真是君黎去而復返,他是何時潛入此間――于兩人這番對話,他又聽到了多少,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