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要走后門,那位帶帷帽的女客怪笑了一聲,卻也沒說什么,很配合的跟在他身后,兩人一路做賊似的,總算到了西院。
院里頭黑乎乎的,并沒有掌燈,小廝正要叫人,冷不防元真從里面跳出來,一把將那女客扯進去,囑咐小廝在原地守著望風,隨即又關上了院門,從里面牢牢閂上了。
女客輕哧一聲:“多日不見,元君你怎么變得鬼鬼祟祟的?”
元真不答,只直勾勾的盯著她瞧,半晌,顫聲問:“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原本覺得自己是人……”女客拿下帷帽輕笑,“但被元君你這么一搞,我又覺得自是鬼了!”
“你莫要嚇人!”元真哆嗦著手,吹亮火折子,湊上她的臉,看清那妖冶的眉眼,他不自覺一顫,待目光落到唇角的妖艷桃花上,他手一抖,火折子落在地上,瞬間將地上枯草點燃。
他嚇了一跳,忙用腳去踩,忙了半天,總算將火踩滅了,倒是累得氣喘吁吁,滿頭是汗。
江清歌站在原地,冷眼相望:“原來不光變鬼了,還變成了個膽小鬼!”
“你這已死之人,忽然出現,豈能不嚇人?”元真偷偷掠了她一眼,“你當真沒死嗎?可外頭都傳,你已經死透了!尸體還是太子身邊的人親自扔去亂葬崗喂狗……”
說到一半,忽見江清歌嘴角那朵桃花扭曲起來,暗夜中瞧著,倒像是什么吃人的妖怪,他倏地噤聲。
江清歌冷冷的盯著他瞧了片刻,忽又輕笑:“元君,我記得那一夜,你可是膽大包天利落果敢呢!直接就用那丸藥,封住了她的嘴……”
元真自她說到那夜兩字起,頭皮就開始發毛,聽到“那丸藥”三字,整個人暴起,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往雜物房拖,一邊低聲咆哮:“你都鬼扯什么?你想害死我不成?”
江清歌也不掙扎,由著他拖。
兩人進了雜物房,元真這才松開手,扭頭看向她:“說吧,你來找我做甚?”
“做甚?”江清歌揚眉輕笑,細腰輕擺,“元君,我以前來時,你從來沒問過我這樣的話!現在我落了難,你就這般的橫眉冷對,可是忘了我們曾經的你儂我儂了嗎?”
“行了!”元真一臉煩躁,“我又不是姓蕭的姓溫的那種蠢人!咱們是什么貨色,雙方都心知肚明!不過就是狼狽為奸,圖個快活樂呵罷了!既是露水夫妻,見風即散!你如今這景況,還來找我,便有些不地道了!”
“好一個露水夫妻!”江清歌嘴角那朵桃花因為扭曲得厲害,幾乎要露出蜈蚣的本色來,她冷冷的盯著元真,片刻,忽然怪笑一聲轉身。
“君若無情我便休!望君多保重吧!我倒要看看,你這乘龍快婿,到底能做多久!”
最后一句,幾乎是從她唇角廝磨而出!
元真這種官場上的老油條,豈能聽不出她話中暗含的威脅之意,哭喪著臉抓住了她:“青君,你不要這樣!”
“我哪樣了?”江清歌挑眉,“請君多保重,也錯了嗎?”
“你……”元真嘆口氣,到底先妥協,“你說吧,你此番入我府,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