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節到五月份,幾近端午佳節,天氣已是頗為炎酷。
熱浪滾然,初三六班的教室里正值下課的人聲喧鬧,亂哄哄,異常火爆的時間。
張寒坐在桌上,四邊圍了七八個肌肉鼓脹賁起,嘴上剛生出絨毛,滿臉興奮之意的半大男生。
他們說笑怒罵,手里比劃,腳上亂踢,高聲談論昨日玩游戲時候的心得,一個個眉飛色舞,唾沫橫濺,氣氛熱烈已極。
而只張寒一人默不作聲,神色平靜,老神在在,把腿伸直放下,使因昨日剛剛踢了一整天野球,酸脹的長腿舒服一些。
但他心里不住的叫罵道:
“媽的,這群小屁孩真是好無聊,不就是玩個實況7嗎?瞧把他們一個個給樂的,不知道老子都玩到實況2028了嗎?”
過來小半個月,張寒終不敢相信,他重生了,但現實便是現實,他是真的重生了,回到了20年前,如今是2008年。
對一怪迥大叔來說,眼里瞧著這群小屁孩打屁,實是一件極為無趣的事了。
此時是上午的大課間,中間有二十分鐘的休息放風時間,自然整個周莊中學里,人聲鼎沸,四處都是嬉笑追打,青春茂盛的學生。
這時忽地校外的大門口處,三輛黑錚錚發亮的奔馳轎車緩緩地停在水泥地面上,自車中下來幾個黑西裝,皮靴錚亮的巨型大漢。
那幾名黑人大漢穿著筆挺的西裝,頭顱油亮,一身壯碩的肌肉,走在后面,一看便知是保鏢之類的角色,而走在最前邊的是一帶著墨鏡棒球帽的風流紳士,舉止優雅,腰桿挺直,皮膚黝黑,約莫三四十歲年紀,應是頭目之類的。
當然,此人就算帶著墨鏡帽子,也難以掩蓋那身上的彪悍之氣,倘若在其他地方,必定有人能認得出來,但在周莊這窮鄉偏僻之地,就另當別論了。
這群人惹眼炫目,甫一進入大門,便立時吸引無數來往學生的駐足觀望。
“啊!快來看,外國人,外國人耶!有黑人,還有白人!”
“你看,他是光頭,好黑呀!只有牙是白的。”
“那家伙好高,怕有兩米高,像巨人一樣,外國人長得真難看,滿身都是毛。”
三三兩兩,幾個要出大門去買冰棍的學生驚呼道,對幾個國際友人指指點點。
隨著學生們的驚呼聲,幾個神氣精神的外國人走進了大門,穿過冬青樹花壇向右邊拐了去。
在去到辦公樓的路上,片刻間又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好奇打量個不住的半大學生都跟了上來。
可知如今是2008年,周莊小鎮尚未發展經濟,雖在上海周邊,但還未到了十年后的高度發達,此時小鎮上的居民并未家家擁有汽車,更沒見過多少不同膚色的人種。
那幾個,有紅棕色小麥肌膚的棒球帽,有黑得發亮,僅僅能看到眼睛的保鏢之類的,雄赳赳,氣昂昂,在一名白領麗人翻譯,一個黃色人種的陪同下,來到三層門臉朝西的白色教學樓前,問了一個學生,向東上了樓梯,再向北拐,一路來到了教學樓二樓的走廊上面。
一直走到陰涼的二樓走廊盡頭,此處是掛了一塊木板紅字的校長辦公室。
那墨鏡棒球帽和翻譯敲門進了校長辦公室,很快的,在翻譯優美干凈的嗓音下,那棒球帽便說明了來意,胖子校長雖不識得那大人物,可也認真恭敬了一番,畢竟,活了六十來歲,還是首次會晤外國友人,而據說是來自西甲豪門的球探,說心情不激動那是不大可能的。
片刻之后,當張寒同學被一名老師請到辦公樓,一步三晃地來到了校長辦公室門外的走廊時,那里已是人山人海,嘰嘰歪歪,看到的都是烏黑腦袋了。
他費了半天勁,才自人群中穿過,如愿地進了空調屋,去到校長辦公室里邊。
“您好!你是張寒先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