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a300_4;袁崇煥死,不管真是通敵叛國也好,還是假通敵叛國也罷,唯一一點不變的,那就是威脅到了皇權。這一點,不需要質疑。不論是岳飛還是袁崇煥,都是一樣。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鐵無辜鑄佞臣,真要細思,跪在岳墓前的,除了秦檜幾人,最該跪的,是宋宗。然而為何不跪呢?朕即國家的社會,又何來責君一說?
錯的,永遠都是臣。
楊帆捧上一抔新土,不論袁督師功過,只是作為一個后生,對于死者的寬大而已。若袁督師是忠臣,那么楊帆該感到惋惜,若是他真的有二主之心,那么死也死了,還是受凌遲之刑,又有何不能寬恕的呢?
孤墳添了一抔新土,楊帆撣了撣手,問道:“您貴姓?”
“姓佘。”男子依舊跪坐著,“您認識先生?”
“算是吧。人死皆空,佘先生打算守一輩子?”
“恩。世代守下去。”男子眼神堅定地說道。
“即使是你的先生真有過,也不后悔?”楊帆問道。
“從來沒后悔過。他是我的先生,那么死也是我的先生,就算全天下人都認為他有過,他還是我的先生。”男子道。
楊帆點點頭,吹了聲口哨,小黑飛馳而來。他上了馬,道:“也許吧。”這聲也許吧,有些莫名其妙。等到楊帆走了許久,墓前的男子才緩緩回過身,看了眼離去的身影,又將頭轉了回來,地上多了兩錠銀子。
……
……
夕陽西下,就在楊帆騎馬入城,黑袍拉著一個滿臉泥灰的小孩,從十里亭外往西去,小孩兒臉上帶著極為不情愿的神色,眼睛紅腫著,似乎哭過。黑袍摸了摸那皇子的頭。道:“看到了嗎?你的父皇不要你了。即使你失蹤了,也沒有任何響動,沒有派任何人來找你,而是直接廢了你這個太子。現在新皇登基,你什么都沒了。懂嗎?什么都沒了。”
朱慈烺眼里強忍著淚水,兩只手緊握著。這一切本該是他的,而現在,一切都化為了泡沫。他有些生氣地將那只枯手一下打開。“都是你,你這個壞人!要不是你,我的父皇也不會死,我還是太子,一切都是你!”
他有些憤怒地一頭撞在黑袍的身上。然而并沒有什么用。
“是我,那有如何?你失去了一切,連報仇的資本都沒有了,你還有什么用?換句話說,你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要死的話。很容易。我現在就可以宰了你的。”黑袍冷笑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