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翎帶著蕓兒,邁開悠然腳步踏入仙跡閣后,掌柜在帶領他們進入后便畢恭畢敬地回到自己的柜臺,為那仙品十二式勞碌。
倚靠在窗邊,蕓兒正好見到那班可稱為落荒而逃的客人們。親眼看著他們那倉皇的模樣,這位天性活潑的姑奶奶早忘卻了剛才的不快,就此拍掌大笑:“這班人跑得真快。”
“那是自然,居然敢得罪我們的姑奶奶,難道不怕姑奶奶秋后算賬么?”
唐翎附和,此時的他并未就此坐下,只不過是站立在仙跡閣那兩張圓形飯桌邊。這飯桌并不算大,卻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二十六套餐具與圓椅,顯得頗為擁擠。
“秋后算賬?本仙子這般風華絕代、胸襟廣闊,怎么會和他們一般見識?”蕓兒撇嘴,“欺負你一人我便忙不過來了,哪還有時間去找別人的碴?”
“也對。”
少有的沒有和蕓兒斗嘴,唐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兩張圓形飯桌上,似是若有所思。
蕓兒卻沒有讓唐翎就此陷入思考,一句問題很合時宜地跳了出來:“翎,你是不是很出名?”
“嗯?”
唐翎一臉茫然。
蕓兒撇嘴,與唐翎相處多年,唯一對他不滿的地方,便是他總會對自己的過去閉口不談:“少來了,只憑‘緝風云’三個字便能把趙竹恒他們嚇呆,還有居然可以進入這個仙跡閣,就表示你以前一定很出名。”
唐翎撓頭,現在顯得有點無奈:“我的確不太清楚緝風云為什么會讓他們這么驚訝,只不過仙跡閣,今時今日,我想這普天之下只有我可以使用。”
“那是為什么?”
蕓兒雙目發光,直覺告訴她,唐翎又要開始他的故事了。雖說在很多情況下,這家伙的故事實在乏味得很,但那些與過去有關的故事必然異常精彩,而最主要的,是唐翎絕對不會胡扯一些天方夜譚來騙她。
唐翎再次望向那兩張圓形飯桌,原本眼中的那幾分懷念神色越發濃重。
“你倒是告訴我啊。”不耐于唐翎的回憶,蕓兒已經發話追問。
“先看看你面前的這兩張桌子,你難道就看不出什么?”唐翎也不急著將故事呈現,只是笑著問道。
撇開精妙造工不說,這兩張桌子的材料已能教人瞪目結舌。即便是最為眼拙的人,亦可看出,這圓桌連同那二十六張椅子,乃是用整塊整塊的紫檀木雕刻打磨而成,絕沒有絲毫拼湊的痕跡。
指尖劃過其中一張飯桌的邊緣,唐翎緩緩說道:“這套桌椅的原材料,乃是一棵生在在仙界的萬年紫檀木,整棵樹木,必須要十五人才能合抱。”
跟隨唐翎游歷多年,雖并未去過什么大城市,但游山玩水倒是不少,蕓兒自是知道,一般的紫檀木,直徑只在一尺左右,這一棵需要十五人才能合抱的萬年紫檀木,的確無愧于“仙品”一說。
檀木,非千年而不能成才,便連凡間也有常言稱“十檀九空”,既有“空心”之說,也有“空財”之言,其珍貴程度可想而知。而這“仙品”檀木,居然被整塊整塊地用來雕刻成桌椅,其奢華程度已不可用言語去形容。在此等天材地寶面前,凡人的雕刻手藝縱使再高深,亦只不過是附庸而已。
蕓兒細細地觀察了一翻,不由得吐了吐舌頭:“造這套桌椅的人,絕對是個暴斂天物的傻蛋。”
“但從另一方面來看,你亦會看出,究竟是擁有什么地位的人,才有資格進入這仙跡閣。”唐翎借機誘導。
拉過一張椅子,蕓兒很不客氣地坐在上面,并很認真地思考起來,良久,她終于吐出兩個字:“皇帝?”
“不錯。”雖然蕓兒沒有指出是哪一位皇帝,但這個答案已讓唐翎滿意。他指著蕓兒身下的那張椅子:“你現在坐著的,正是當日太宗李世民所坐過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