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終于有人回答了。
沈成同樣記得真切，這聲音是那背盾少年的，原來他叫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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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成悄悄探頭，只見兩人坐在地上，正是背盾少年和瘦弱少年，身旁一堆藤籃藤盒，身前擺著自己的錢囊。瘦弱少年也是黑黝黝的，口齒又很不齊整，被反襯得十分扎眼。
按兩人膚色，沈成猜測他們都是砒人。
鐵松客曾提到過，上古傳說中，砒族是人族與暗族的混血后裔，后來兩極大戰爆發，人族、暗族成為死敵，兩邊都不待見砒族。再后來，暗族戰敗遠遷，剩下砒族受人族統治，在世間茍延殘喘，地位低賤，生活艱難，也就是勉強能繁衍。
昆哥正盯著瘦弱少年，表情看上去非常不滿。
瘦弱少年被盯得心虛，吐吐舌頭，道：“昆哥，你別怪我不聽話。咱們從南城倒來的藤貨，根本賺不到幾個子兒，肯定不能讓老扁擔滿意。今日藤貨賣不出去，眼見又要挨揍了，我沒忍住，這才撈了條魚。”
昆哥臉色仍然不太好看。
“我明白了——你是怪我不該自己下手？”瘦弱少年笑道，又低頭小聲說：“你只讓我打掩護，不肯讓我撈魚，我心里過意不去。這次我瞅準了不是修者，才敢下手的。”
“沒被拿住就好。”昆哥搖搖頭，終于說了一句話：“我還了回去，你不怪我吧？”
“昆哥要做什么，五牙兒都樂意。”瘦弱少年看著昆哥，臉上帶著笑，眼中滿是情，道：“昆哥，咱們都是沒爹養、沒娘疼的苦孩子，我發過愿的：一不順窮人、二不順可憐人，這次我撈的‘魚’卻是人家的救命錢，多虧你還了回去，不然五牙兒可就要破愿了。”
看來五牙兒說到了昆哥心坎上，他面色稍微見好，又嗯了一聲。
沈成這才知道，那買藥漢子的錢袋不是掉了，而是被這個五牙兒偷走的，昆哥見那人凄慘，又把財物還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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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被老扁擔看到了，”五牙兒嘆道：“回去后，還不知他要怎么收拾咱們呢。”
昆哥滿不在乎：“是我還的。”言下之意，賊頭即使懲罰也只會懲罰他一人。
“還好你得手了這錢囊，”五牙兒道，“光看著都金貴，里面好東西少不了，這下咱們發達了！”
五牙兒將錢囊里東西倒在地上，發出叮珰數聲。
“這、這……這是什么？我的波來柯大神啊！”五牙兒驚呼著，“我在做夢吧？哎喲……不是夢！這串珍珠好漂亮……還有這只珠花，昆哥你看這是什么鳥？……美死了，我從來沒見過……”
昆哥看到那些飾玩十分珍貴，眉頭卻越發擰起來。
“昆哥，你果然沒看錯！”五牙兒喜道，語氣中對昆哥崇拜得很，“那小子穿得不怎么樣，可細皮嫩肉的卻露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