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試一試。”沈玄思索片刻,也點頭贊同道:“就算他不肯來,也應該能體會將軍的一片好意。不管怎么說,陸家和孫家現在都是親戚了,總不能抱著以往的仇不放。”
“那好,你上書時,順便請賞,請虞陸二位來這里,不愿意做我的屬官也沒事,我請他們來講學就是了。”
“這樣好。”沈玄和葛衡都笑了,不單獨請陸績,而是連帶著虞翻,那就顯得不刻意,而且由孫權下令,這件事又鄭重了許多,算是給足了面子。講學這個方式也更靈活一些,先來看看再說,不滿意再走也可以,免得他們顧慮太多。
“默之,你親自走一趟吧。”孫紹用商量的語氣說。
沈玄猶豫了一下,點頭應了。他既然入了仕,不管是出于什么樣的目的,以后總要和孫權見面的,而且以他的身份,如果刻意隱瞞,對孫紹來說不太合適。孫紹為了避嫌,完全可以將他直接辭退,現在讓他正大光明的去見孫權,其實已經冒了風險了。他現在是孫紹的幕僚,理當為孫紹分憂。
“將軍,我把交州的情況向你通報一下吧。”沈玄岔開了話題,從袖籠里掏出幾張紙攤在案上,孫紹接過來看了一下,是幾個人名,前面幾個全姓士,士燮排第一,交州刺史步騭排到了后面。
“交州七郡,士家勢力最大,左將軍士燮是交阯太守,其弟士壹為合浦太守,士有(原字左黃右有,打不出來——!)為九真太守,剩下的四郡,南海太守由步子山代領,陸公緒是郁林太守,剛才已經說過了,他無心政事,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物,蒼梧太守步睿,是步子山的從弟,日南太守黎景黎仲明,巴郡墊江人,是士燮之父士賜的故吏。”
孫紹掰著指頭數了一下,感慨道:“七郡之中士家占了四郡,士家果然是土皇帝啊。”
“不止四郡。”沈玄搖搖頭,“南海郡雖然現在是步子山代領,可是士家的勢力依然不小。太守府中的人,大部分都是前任太守士武留下的故吏,士武的兒子士威雖然只是交州水師中的一個定海中郎將,可是他手下有三百條船,是整個交州水師中實力最強的中郎將,就是交州水師都督也要讓他三分。”
“是嗎?”孫紹吃了一驚,隨即又笑了:“比我這個橫海將軍可闊多了。”
沈玄也笑了,心道你就別提你那個橫海將軍了,這根本就是個笑話,就是孫權挖的一個坑。他停頓了片刻,見孫紹并無緊張的神色,倒有些吃不透孫紹在想什么,只好繼續說道:“除了士家之外,交州最有實力的就是刺史大人了。他控有南海和蒼梧兩郡,再加上郁林,他的實力比士家稍遜一籌,但是他占有大義,士燮也很給他面子,所以大家相安無事,就算有什么爭斗,也不會撕破臉。”
“怪不得他要把南海交給我代領的,是想拿我當刀使吧?”
“將軍如果想做個真正的南海太守,必然要與士家發生沖突,縱使能贏,也是兩敗俱傷,至尊只要以南海不安為理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奪回南海控制權,而如果你輸了,那就更不用說了。”
“果然是個坑。”孫紹摸起腰間那個南海太守印,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