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紹擺擺手,嘴角一挑,神色之間根本看不出一點緊張,反倒顯得有些好奇的說道:“以你家將軍的威名,在東海還不能一呼百應?”
魏平有些慚愧:“將軍有所不知,東海不比交州,象今天這樣三百條商船集中出現的事情,可謂是這十幾年來第一次。財帛動人心,這次誘惑太大了,就是我家將軍也彈壓不住。這次領頭的叫周群,諢號混江龍,就是他鼓動其他海盜,一起向我家將軍施壓,險些與我們火并。”
“周群很強嗎?”
“他的船和人都比我們多,但是戰斗一般,如果不是聚集了其他的海盜,他又怎么是我們的對手。”魏平為難的看著身后一觸即發的戰場,苦笑了一聲:“可是現在他們集中起來,是我們的二十多倍,我們也抵擋不住啊。”
“呵呵呵……”孫紹笑了,擺擺手示意魏平不要緊張:“我知道了,你家將軍的心意,我心領了。來,你我共飲一杯,且看越將軍如果破敵。”
魏平一愣,頓時緊張的看著孫紹:“將軍,越將軍雖然善戰,可是他擋不住多久的。為將軍計,還是立刻掛上蘇將軍的戰旗,與其他商船分開,方能保將軍無虞啊。”
“莫急莫急。”孫紹不容分說,把魏平按坐在席上:“我對越將軍有信心。”
魏平急了,有信心?你腦子壞了吧,水師如果遇到兵力差不多的,那仗著船大,武器精良,那還能占點便宜,再加上越海確實也有一套,他大概能對付兩倍于已的海盜,可是現在是多少?現在是三十倍啊,越海再能打,海盜們一擁而上,也能將他啃得尸骨無存。你對他有信心?
他苦口婆心的再勸,孫紹卻不予理睬,他只是隨著大隊商船緩緩后撤,直到所有的商船都退到了水道內,他才將樓船在水道口停了下來,擺出一副把酒觀兵的架勢。
魏平哭笑不得,他有些后悔了。自己這一趟來錯了,這次就是蘇粗腿親自來,也救不了他了。他太把越海當回事,以為越海能擊敗海盜,可是他不知道,越海在這里其實是幫了倒忙。如果這里沒有官兵,商人們只能讓海盜們掠奪一番,充其量就是損失財物,一般不會傷人。可是越海攔在這里一打,海盜們見了血,到時候殺經了眼,恐怕就沒那么容易善了,就算孫紹掛起了蘇粗腿的戰旗也無濟于事。到時候蘇粗腿出不出手?
就在魏平苦想如何勸說孫紹的時間里,周群等人已經不耐煩了,他們大聲吼叫著,互相鼓著氣,向水師沖了過來,越海雖然頭疼,可是也不能不戰而退,指揮著手下的水師迎了上去,雙方戰成一團。片刻間鼓聲四起,茫茫的大海上喊殺聲震天。
水師倚仗著船大,第一排的水師戰船全力向前沖去,相對于以十來人駕駛的小船為主的海盜,水師的中型戰船要高出五六尺,相當于一個人高,水手們齊聲吶喊,使出渾身力氣搖動巨櫓,戰船飛快的向海盜船沖去,猛撞之下,海盜船根本不是對手,當場被撞翻,船上的海盜紛紛落水,貪婪的叫喊聲頓時成了哭喊聲,他們在水里拼命的撲打著,拽著被水師戰船撞翻的小船,憤怒的咒罵著狂妄的水師官兵。可是水師官兵哪里顧得上理他們,他們在各船軍侯的指揮下,協調一致,努力保持著戰船的速度,繼續向下一艘海盜船撞去。這些水師官兵都知道,他們對海盜最大的優勢就是船大,如果能撞翻他們,那就免得短兵相接,真要讓海盜們上了船,大家一刀一刀的互砍,別說海盜們比他們不要命,就憑今天的人數,就足以耗死他們。
不能停,停下來就意味著死亡。
不用說,從越海到每一個水師官兵都明白這個道理,他們從一開始發動,就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將船的速度提到了最快,爭取上來就給海盜一個下馬威。
一艘艘海盜的小船被水師的戰船撞翻,一個接一個的海盜落水,水師戰船所到之處,一片驚叫聲,戰事一開始,海盜們就遭到了水師毫不留情的蹂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