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不要頑笑了,這次來的海盜太多了。越將軍說,大概東海的海盜都來了。”李濃哭喪著臉,連連拱手:“請將軍快走,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不就是幾個海盜嗎?沒什么了不起。”孫紹輕松寫意的說道,一邊揮手對匆匆從他的樓船旁經過的商船揮手:“你們先行,不要急,有越將軍在,不會有事的。”轉身又對李濃說道:“請校尉派人引商船暫避吧,讓他們不要亂,海盜還遠著呢,有足夠的時間。”
李濃看著孫紹,一時有些恍惚,難道他在交州幾個月見慣了大場面,不把這些海盜放在眼里了?他一時沒會過意來,下意識的聽孫紹指揮,帶著人進去指揮商船往岸邊暫避。商人們本來就對海盜習以為常,現在又有水師在一旁保護,在經過初時的慌亂之后,倒是很快鎮定下來,在水師官兵的指揮下,急而不亂的向岸邊駛去。
等海盜船逼近水師布下的防線三百步時,他們停了下來,侯官水師的出現使他們有些猶豫,雖然看起來氣勢洶洶,可是面對官兵,縱使是周群那樣的能人,也有三分怯意。
周群停住了,其他人也收住了腳步,面對嚴陣以待的侯官水師,他們被貪婪點燃的熱血終于有了一些冷靜。可是這點冷靜是有限的,要想他們就此退去,顯然也不太現實。
他們都把目光看向了領頭羊周群,有的派來了人,有的干脆自己來到周群面前問計。片刻之間,七嘴八舌的就把周群吵得暈頭轉向。
“你們有什么好擔心的?侯官水師雖然船大,軍械精良,可是他們只有七八十條船,我們有多少?我們有兩千多,三十倍于他,難道三十條船對付他一個,還打不贏嗎?趁著這次人多,把越海那豎子給干掉,以后這一片海就是我們的天下。”周群聲色俱厲,幾句話就把有些慌亂的海盜們說得又興奮起來,不僅如此,就連他自己都恢復了些信心。他轉過頭,對明顯有些興災樂禍的魏平說道:“煩請你去見一下孫將軍,請他安份些,否則我們要是誤傷了他,可不好向蘇將軍交待。”
魏平撇撇嘴,沒吭聲。他下了一條小船,自己搖著向水師駛去。經過水師的防線時,越海特地問了一下,得知是找孫紹的,他皺了皺眉,沒有吭聲。他知道孫紹和蘇粗腿有些交情,也希望孫紹能夠利用這個交情,免了這場戰事。海盜來得太多,真要打起來,他很懷疑自己還能不能回去。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實在撐不住的話,到時候保護著孫紹跑就是了,至于其他的人,由他們自生自滅吧,反正自己又沒有接到孫權要他保護商船的命令,打贏了,是功勞,跑了,那也沒事。
魏平來到孫紹的座船上,而對大馬金刀的坐在船上的孫紹,他躬身下拜,將來意說明。
孫紹笑了,他指了指桅桿頂,淡淡的說道:“你看到沒有,我沒有掛蘇將軍的戰旗。”
魏平抬頭一看,果然沒有看到蘇粗腿的戰旗,他又向后瞟了一眼,也沒有看到誰手上捧著,一時倒有些疑慮了:“將軍?”
“呵呵,我沒有看到蘇將軍的船,想必蘇將軍一定沒有來。”孫紹示意人捧上一杯酒給魏平,神態自若的說道:“這些人敢舍了蘇將軍到這里來打劫,自然是沒把蘇將軍放在眼里。縱使我掛了蘇將軍的旗,只怕他們也不肯放過,屆時反而壞了蘇將軍的名聲,與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舉。”
魏平十分感激,他磕了個頭:“將軍,我家將軍已經下過命令了,將軍的船,算是我家將軍的份子,只要將軍掛上我家將軍的戰旗,他們就不能動,否則便是與我家將軍過不去。為安全起見,還是請將軍掛上戰旗吧。水師雖然厲害,可是今天來的人太多,所謂螞蟻多了啃死牛,這么多海盜一擁而上,水師撐不了多久的。”
孫紹哈哈一笑,他看了看遠處,指著和大批海盜保持了一段距離的幾十條船,因為太遠,看起來只是一條不規則的黑線:“那是你家將軍嗎?”
“正是。”魏平轉頭看了一眼,然后點點頭說道:“我家將軍就是怕他們表面上一套,背地里另一套,壞了將軍的性命,特地趕來觀戰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些人聚集起來實力十分強悍,我家將軍也無能為力,請將軍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