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個月?步騭苦笑不已,再來兩個月,徐聞非出亂子不可。
“兩個月時間太長了。”步騭耐心的勸道:“徐聞的情況,最多再堅持半個月,超過半個月不解決,我這刺史府非被人封了不可。”
“那你想辦法啊。”孫紹一點同情心也沒有:“我只管打仗,怎么能把崔謙逼得上吊,我就怎么干,如果能不戰而勝,那才最好呢,至于合浦縣的事,我管不著啊,我又不是合浦太守。”
“奉先,你可不能這么說啊。”步騭被他逼得沒辦法了,孫紹這計是管用,可是給他的壓力太大啦。真要再禁兩個月海,崔謙上不上吊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肯定要上吊了。“雖說現在是颶風季節,可是也不是說天天有颶風啊,護送商船又不是打仗,有風來了,找地方避一避就是了。再說了,真有颶風,崔謙敢出海嗎?”
“那你讓桓維去,他手下也有兩三千人呢。”孫紹滿不在乎的說道:“發文給沿途的交阯、九真、日南,讓他們派人接應。他們的海域,他們應該負責安全。我現在的目標是朱崖,除了朱崖,我概不負責。”
“伏波將軍”步騭真是火了,沉下了臉,擺起了官威,怒視著推三阻四的孫紹:“這是命令。”
“什么命令?”孫紹也沉下了臉,手一伸:“是至尊的命令嗎?拿來。哪怕是他讓我把這一萬多人交給你,我都照辦。要是沒有至尊的命令,請府君不要勉強我,我這個伏波將軍可不是交州水師,不受你的節制。”
步騭愕然。他這時才想起來,孫紹雖然在交州,但是他的編制不在交州水師,他根本管不著他。他一直把他們當成同僚,隱隱的覺得自己還是上司,是長輩,是這場戰事的主導者,孫紹只是聽他命令的一個將軍,可是現在發現,這全是他一廂情愿,孫紹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向來有城府的步騭這次難得沖動一把,卻撞了一鼻子灰,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一直在旁邊看著的衛旌見他們談崩了,連忙上前打圓場,“伏波將軍,有話好商量嘛。府君這也是為將軍著想不是,禁海令是將軍下的,現在徐聞糧食供應緊張,糧價漲到了五百錢一石,不僅商人們叫苦連天,就連徐聞本地人也覺得有些吃不消。這萬一要激起民變,將軍也難置身事外,到時候不僅戰事要受影響,恐怕將軍的名聲也會被牽連。”
孫紹給了衛旌一點面子,沒有再堅持,他在案幾上輕輕的敲擊著,想了一會道:“我雖然不屬交州水師,可是既然到了這里,確實也不能坐視不管。這樣吧,讓桓維帶人護航,我再安排三千人協助他,這樣總共有五千多人,實力已經超過崔謙,諒他也不敢出來找死。把這些商人護送到交阯、九真去,徐聞的壓力也就可以減輕很多了。馬上又要秋收了,秋收之后,糧食問題也能緩解一些。”
步騭見孫紹松了口,這才消了點氣,他考慮了一下:“你能放心桓維嗎?他可是士壹的親信。”
“他敢?”孫紹眼睛一瞪,“只要有一點異動,我立刻先收拾了他,我就等著他跳出來呢。”
麻木不讓你栽個跟頭你不知道輕重。步騭暗自冷笑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反而用目光制止了正準備提醒孫紹的衛旌。辭別了孫紹,他找到桓維,下令桓維給商船護航,桓維解釋了兩句,卻沒有效果,只得領命而去。
步騭隨即發布告示,宣布水師將護送商人去交阯方向,有需要的商人立刻報名。商人們在徐聞呆了三個多月,已經被高昂的物價搞得甘不堪言,要不是孫紹的禁海令,他們自己早就走了,現在有水師護航,那更是喜出望外。一時間,步騭的官廨門口就被商人們擠滿了,兩天后,需要護的商船名單送到了孫紹的案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