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阿奴瑪被人拖走后,熱依扎就一直目光森森的盯著門口,她手里的帕子被扯得緊緊的,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就連被今受辱的女兒塔娜都顧不上了。
塔娜深知阿奴瑪于阿母的感情,幾十年的陪伴早就超過了主仆之情,她要是真的有個好歹,阿母的心肯定就像被人活生生給剝開似的。這個時候她說什么都是枉然的,只能默默的陪著阿母,陪著她一起看向門口,等著去探消息的奴役傳回來消息。
院子里終于響起了腳步聲,熱依扎摒住呼吸盯著門口,扯著手帕的手在微微顫抖,進來的奴役婆子跪在熱依扎面前,面上露出幾分驚懼,“回太太的話,阿奴瑪去了,尸體已經被她的大兒子艾木都拉給接走了。”
有都尉大人下令,明知道阿奴瑪就是這個結局,可當真聽到的時候,熱依扎死寂的心還是忍不住痛楚層層,“她……真的被打死了?”
奴役婆子卻是搖了搖頭,“也不知道為什么,打到一半的時候,巴圖爾少爺讓人停了下來,然后他在阿奴瑪耳邊說了幾句話,奴離得有些遠,聽不清楚,只聽到最后阿奴瑪大聲對艾木都拉說要侍候好太太,然后阿奴瑪婆婆就咬舌自盡了。”
“你說什么,阿奴不是被打死的,而是自己咬舌自盡的?”
聽到這個消息,塔娜的臉色變了又變,她聽到阿奴顫抖著聲音吩咐,“拿我鑰匙去我的私庫取十塊銀餅給艾木都拉送去,讓他好好安葬阿奴瑪,并告訴他一句話,阿奴瑪的仇我記下了,絕對不會讓她白死的。”
奴役婆子領了命之后退下了,塔娜這才跌坐在阿母腳畔,滿臉的難以置信,“她怎么會咬舌自盡呢?肯定是巴圖爾對她說了什么,巴圖爾太放肆了,阿父下的令是杖斃,他竟敢半路叫停。阿母,阿奴瑪死了,這口氣咱們可不能真的咽下啊!”
“我幾時說我要把這口氣咽下了?”熱依扎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她不是走向床榻,而是朝門口走去,邁過門檻之后望著阿奴瑪的方向,隨即淚流滿面,“阿奴瑪不會莫名咬舌自盡的,巴圖爾半途叫停,你說他會對阿奴瑪說什么呢?”
塔娜想了想,“他是不是想從阿奴瑪那里知道些什么事情,可是他低估了阿奴瑪對阿母你的忠心,阿奴瑪是寧死也不愿意出賣阿母,所以她最后咬舌自盡了。”
這一刻,熱依扎意識到妲蒂姐弟倆這次回到爾都,并不是只想占有都尉府那么簡單了,更或者他們姐弟倆還想查些旁的東西。僻如,他們已經懷疑上了耶波兒的死因。曾經有一回她撞破了尼加達在耶波兒的藥里加什么東西,可是她并未出聲,只當不知情,從前她總覺得耶波兒的身體吃了那么多的藥怎么就是不見好,看到尼加達的行為她便在心中有了肯定,尼加達在耶波兒的藥里下了慢性毒藥。
熱依扎抬頭看看天,天氣還不錯,也沒有進入深冬,可她就是覺得渾身冷得恍若置身冰窖。“塔娜,這都尉府的天或許就要變了,你定下與甘孜少爺的親事也不是不能接受。”
塔娜的心沉得厲害,“阿母,你為什么也這樣說,甘孜是個傻子,我怎么能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