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依扎低下頭看著塔娜一臉的不忿和委屈,有些事情她不能宣之于口,“女兒,你聽話,阿母不會害你的。”
都尉府若真是要出事,太尉府或許真的是塔娜最好的歸宿,畢竟甘孜娶妻難,除了塔娜,太尉府又到哪里去尋一個門當戶對的親家?
塔娜眼淚不停的泛濫,她不想再聽阿母說讓她嫁給那個傻子的話,抹著眼淚跑了出去。以往這個時候,還有阿奴瑪用話寬尉她,現在阿奴瑪死了,她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想到這里,熱依扎滿心的悲涼。
府里死了一個奴役,即便是有些權勢的奴役,也并未在府里掀起多大的風浪。先前杖打阿奴瑪的地方,淌在地上的血已經被水給沖洗掉了,干干凈凈的,仿佛那里從未因著什么事兒而丟掉了一條性命。
太陽開始下山的時候,艾木都拉拿到了熱依扎命人送給他的十個金餅。在此時的環境里,一個銀餅可以買五到十個奴役,熱依扎一出手就是十個銀餅子,足見她對阿奴瑪一家的重視。而艾木都拉也知道他真正該恨的人是誰,不怪熱依扎太太沒為阿母求情。
他想得開,可是吉利想不開,他看著阿兄手里的十個銀餅子,氣不打一出來,“十個銀餅子就買了阿母的一條命,阿兄,為什么熱依扎太太不為阿母向都尉大人求情?阿母跟了她那么多年,難道還不值得她到尼加達大人面前去求情嗎?”
“你懂什么?”相比起吉利的無知,艾木都拉則是很清楚這其中的利害,若是能求情,熱依扎太太怎么袖手旁觀?“以后這種話不要亂說。”
聽到這話的吉利心中更惱了,“你怎么還幫著外人說話,阿母死了?太太都不求情,難道你都不寒心的嗎?”
艾木都拉深吸了口氣,又重重的吐了出去,“我跟你說不清楚,我求求你,不要再滋事了,安安生生的在家里躺著吧。”
這話明顯將吉利給刺激到了,他猛地拍打著床板,怒視著阿兄,“你自己沒用不為阿母報仇,難道還不準我說話嗎?”
“你說你說,你如今這副模樣又能說什么?又能做什么呢?”艾木都拉心里的壓抑此時也控制不住了,火山似的噴發了出來,“說到底,都是你惹出來的禍事,真要怪人的話,你首當其沖。”
艾木都拉真的是氣狠了,所以說話口不擇言,“要不是你非得招惹妲蒂小姐,非得要把玉奴給找回來,一次一次惹出那么多的事,阿母用得著為你報仇嗎?她要是不為你報仇,怎么會私下干出這件蠢事?如今你斷了腿,阿母丟了性命,這難道還不夠嗎?你還要干什么?”
吉利被阿兄質問得啞口無言,先前他之所以敢沖著阿兄吼,也是想發泄一下自己內心的情緒,畢竟他猜到阿母的死可能與他有關,可是他膽小懦弱,外強中干,他不敢面對,現在被阿兄戳破了,他也終于泄了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