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七用手擋住陽光,探頭看了看,“沒錯,是吉將軍。”
涇州城外是一片開闊地,可以隱隱約約看到極遠處的山峰,涇州節度使白重贊就是在遠處的大山中遇伏戰死。
侯云策對郭蒼道:“這隊人馬估計是被打散了的涇州軍,城外一馬平川,藏不住伏兵,可以放他們進城。”
涇州城是由慶州軍奪回來的。慶州軍奪回涇州城后,承擔了守衛和管理慶州城池地責任。侯云策是八月五日初進涇州,今天是進城第二天,現在仍然由慶州軍掌管這座城池。
郭蒼有些為難地道:“團練使定下了規距,沒有他的同意,誰也不準開門,違令者軍法處置。”
杜剛聞言,手按刀柄上前一步,喝斥道:“大膽。節度使讓你開門。為何推三阻四。”
郭校尉辯道:“節度使莫怪,團練使軍令沒有更改,下官實在不敢違命。團練使平時笑瞇瞇的,殺人時刀子快得很。”
城墻上慶州軍士聽到喝斥聲,都朝這邊看。
侯云策見兩人爭執起來,道:“不必為難郭校尉,他也是依令行事。”然后用手掂量了幾下吉青陽軍牌,對杜剛道:“我們回衙門。”
杜剛惡狠狠地瞪了郭校尉一眼,跟在侯云策后面,下了城墻。
侯云策拿走吉青陽軍牌,一點沒有歸還的意思。郭蒼大著膽子拒絕了侯云策命令,心中忐忑不安,再不敢向侯云策討要吉青陽軍牌,只有無奈地看著侯云策一行人下了城墻。
郭蒼的父親曾做過左驍衛大將軍,和當時宰臣王峻來往甚密。林榮稱帝后,已經失勢王峻就被流配,郭蒼父親受到牽連,主動告病還鄉。由于這一層關系,郭蒼在軍中并不好過,雖說屢有軍功,卻始終是一個小校尉,此次沒來由得罪了節度使,更覺晦氣。
一名軍士平日里和郭蒼相熟,沒有注意到郭蒼臉色不佳,湊過來問道:“這位將軍是誰?”郭蒼沒好氣地道:“滾一邊去。”
走下城墻后,杜剛氣呼呼地道:“這個郭蒼真不長眼,有機會要好好收拾他。”
“郭蒼并沒有什么錯,不過是執行軍令罷了。此人氣質尚可,倒是可造之材。”侯云策溫和地對杜剛道:“你以后也是要當將軍的,總要獨掌一軍,俗語說,宰相肚里能撐船,說的是什么,最重要一點就是要有容人之量,知道嗎?黑雕軍現在真缺人,希望你們都能派上大用場。”
杜剛聽到節度使肺腑之言,甚覺感動,面色端莊地道:“請節度使放心,杜剛受教了。”
回到衙門,錢向南正在衙門內的院子里不停轉圈,見到侯云策進屋,連忙走過來,道:“告示我已經命人貼出去了。我見到城中貼了不少慶州軍的告示,現在城里有頒州軍、永興軍和慶州軍,我建議還是用西北面行營都招討使的名義來發告示,這樣才對各軍有約束力。”
侯云策仍拿著吉青陽的軍牌,道:“西北面行營都招討使的名義暫時還不必用,等到十五日,時英宣旨后再用這個名義吧。你等一會寫兩個請柬。請永興軍節度使王彥超、慶州團練使到衙門來用晚宴,為涇州軍節度副使吉青陽接風洗塵。”
錢向南略為吃驚,道:“涇州軍節度副使吉青陽,他在哪里,涇州城破后就沒有聽到他的消息,回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