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童飛快地跑了出來,他拿了一塊板子,看來是準備固定手臂,不過,他的手法不太熟練,小孩子罵鬧得歷害,又不肯配合,藥童子只好在哪里瞪著眼睛。中年郎中飛快地弄來許多糊狀藥,看到藥童手足無措的樣子,罵道:“平時就知道偷懶,不肯好好學藝,現在知道鍋兒是鐵鑄的,哼,別人想學我還不想教。”又罵道:“老三怎么還不回來。”
正說著,老三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應道:“來了。來了。”
老三仔細觀察了一會小孩子地手臂,伸手捏了幾下。小孩發出殺豬一般的哭聲,他托著小孩手臂,對中年郎中道:“上藥吧。”中年郎中將糊狀藥抹在了小孩手臂之上,老三則動作麻利地用木板作了固定。
糊狀藥中有鎮痛的成分,小孩子哭聲也漸漸小了,其父母則是千恩萬謝,這時又從外面來了幾人,其中有兩個老人,看模樣是小孩長輩,他們顫顫地就走了進來,看著小孩就抹淚,并不斷地埋怨先前來的大人。
堂中正亂成一團之時,里屋悄無聲息、緩慢地走出一個灰衣年輕人,他臉色蒼白,左臂上已包得嚴實。
中年郎中對著他大聲道:“快回屋睡著,這蛇毒歷害,多吃兩濟藥再回家,你家住哪里,我去通知你家里人。”中年郎中知道灰衣年輕人醫術歷害,語言間就很客氣。
灰衣年輕人搖頭道:“不妨事,幾步就回去了。”
侯云策不動聲色地和那幾個小孩子的家人站在一起,等到灰色年輕人有些艱難地走到身邊之人,他突然閃電般出手,一掌擊在灰衣人的脖頸處,這一掌又來得全無征兆,已受重傷灰衣年輕人只覺眼前一黑,就軟倒在地。
事起突然,藥店眾人皆愣在當地,侯云策見眾人神情,便正兒八經地說:“大梁府衙役辦案,此人是汪洋大盜。”
侯云策取過一串通寶,塞到小四手上,道:“小四,借你衣服一用。”
侯云策對唐門頗有豈憚,將小四滿是藥味的衣服撕爛,做成繩索,再將灰衣人牢牢地綁住,提將起來朝外走。走出了藥鋪,香花店外沒有師高月明的影子,侯云策站在門外喊了一聲:“師高。”
“來了。”師高月明在香花店里脆生生地回答了一聲,她提著一大堆各式香花走了出來,看到侯云策倒提著一個灰衣人站在藥鋪前,張大著嘴半天閉不了。
侯云策、師高月明提著大包小包地東西站在繁華的街道之上,行人皆用奇怪地眼光看著他們。
身份是一種負擔,同時,身份也是一種保證,侯云策身為宰相之時,深為身份所累,可是,當侯云策換成了名不見經傳的“李云”,卻又感到辦事之費勁、復雜。
終于,幾位巡邏過來的黑雕軍軍士站在了侯云策面前,侯云策并不認識這幾人。
“我是郭炯的大哥,你們去給我找一架馬車過來。”郭炯是大梁城黑雕軍大將,侯云策懶得解釋,直接將郭炯的名號抬了出來。
郭炯的名號果然好使,這些軍士不敢怠慢,一溜煙地向著軍營跑去,恰好這一隊軍士也是陳猛的部下,陳猛聽說此事,立刻帶著十幾匹人馬趕到了藥鋪。
侯云策在陳猛面前也不需掩飾,招了招手,等到陳猛走到身邊,耳語道:“此人是唐門重要人物,交給錢向南,不得有誤。”又道:“留兩匹馬給我,腰牌也留下。”
師高月明全部身心都沉浸在香花之中,她將幾大包香花放在馬背上,再三檢查是否牢實,這種認真勁讓侯云策也有些佩服。
由于擒拿了唐門人物,侯云策興致頗高,道:“今天很有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