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云策點了點頭,道:“太遠了,我們國力很難到達,一亙發生大戰,軍力和物質都得萬里迢迢前往,會給中原帶來很大負擔。與其如此,還不如讓鷹軍占領此地,他們和我們不一樣,我們若是去占領,那是有一個遙遠的邊疆,政令難以通達的邊疆,日久以后,尾大不掉,說不定又會生出大武之亂。耶律其敏敏占領以后就是一個全新的國度,我們對其不再有義務。契丹已經大部用中原文字,衣、食、住、行、文字、語言與我們沒有太多差異,而虎思斡耳朵以西還有諸多白胡,他們長得和我們不一樣,說的和我們不一樣,想的和我們不一樣,有耶律其敏敏率契丹人在極西之地,能給我們極大緩沖。若是他們與白胡發生沖突,我們就在后方支援,如此一來,中原之地可獲百年平安。”
孟殊躬身道這:“我會盡量網羅契丹讀書人,教化當地民眾。”
侯云策道:“剿殺耶律述律以后,愿意西遷的契丹民眾,我們一律放行。”
石虎和郭炯都是征戰千里的大將,對現實認識得很清楚。清除南方諸國,占領契丹舊地,已經是國力的頂點了,此時應該休養生息,以免戰事過多導致國力貧乏。若是強行西征,憑黑雕軍武力,可以攻占廣闊土地。這些土地遠離中央,中央又對其有義務,最終會無法有效管控,生出內亂,拖累中央。
大武的羈縻之策,也正是同樣道理。支持耶律其敏敏,一方面分化了契丹力量,另一方面是建立另一種羈縻政策。有侯黑虎在西,黨項、回鶻夾在侯黑虎和侯云策兩朝之間,實力會受到極大限制,變成中原王朝的附庸。
侯云策本是大侯三皇子,當年其父是不世之名將,武功之盛,其實只是略遜于黑雕軍,可是由于征戰過烈,導致國內生活大困,失云了民心,這才被諸多部將共同所廢。侯云策建立大侯朝以后,一直沒有將新侯朝與老侯朝聯系在一起,主要原因是在老侯朝時期,百姓實在過不下去,留下了極壞的印象。在這種情況下,新侯朝實在沒有必要重新與老侯朝聯系起來。
與四名心腹談過鷹軍之事以后,侯云策自回內宮,親自考校侯黑虎。他準備抽一段時間與侯黑虎在一起,培養一些真正的父子感情。雖然兩人是父子,由于從小沒有生活在一起,父子之情實在淡得很,鷹軍不久以后就要西遷,能多呆一段時間就算一段時間。增加了感情以后,父子之國才能有實際意義。
耶律其敏敏坐在亭前,看兒子與父親在一起角骶。侯云策的角骶之術來自于靺鞨,又有中原《天遁功》訓練,十分犀利。侯黑虎根本無法近身,近身就要被摔跟頭。
侯黑虎被連摔了幾跤之后,眼淚都要出來了,大叫道:“不公平,我還小,父皇已經這么高了。”
侯云策笑得很開心,道:“那好,我們比射箭吧。”
父子倆策馬,引弓,在軍馬場奔馳。侯黑虎雖然是小弓,準頭不錯,箭箭都在圓形靶上。侯云策是馬上皇帝,騎射之精,在黑雕軍也算是頂尖,縱馬狂奔,箭如流量,每發一箭,場中軍校皆大聲叫好。叫好之聲自然有拍皇帝馬屁,更多還是發自內心。
耶律其敏敏暗自有些心酸。契丹以騎射立國,先皇們個個都英武善戰,可是一代不如一代,自己父皇總算恢復了幾分先皇的英武,卻也不如侯云策。內亂之后,耶律述律更加比不上自己的父皇,再也沒有在馬上奔馳,箭無虛發的雄姿。
趁著侯云策休息之時,耶律其敏敏道:“妾身明日就回鷹軍軍中,我和黑虎皆不回,軍中會有疑慮的。”
侯云策道:“那今夜,你和我睡,明天,我要和黑虎同榻而眠。”
侯云策喜歡黑虎,里面有父子之情,肯定也有更多的考量,耶律其敏敏還是挺欣喜。她略含羞澀地道:“希望我又有一個龍種。”
當夜,帳中戰火連天。第二日,侯黑虎留在中京,耶律其敏敏出城,與城外鷹軍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