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學什么不好,非得學中原的禮儀,學習中原的帝王之道,學這些坑人的玩意。
楚天秀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在學會這些中原的精髓文化之后,拜紫亭應當能夠將渤海國建立成功,而且順利的把握住這個國家的皇帝,但是與此同時,這個國家怕也會迅速地腐化掉,衰亡掉,最終成為一個好似流星一般的國家。
“周皇陛下,請恕本王招待不周。只不過陛下來的突然,而我有恰好在聆聽尚秀芳大家的歌舞,一時躲不開身,卻是希望陛下恕罪。”拜紫亭的臉上露出一抹誠懇之色,這般開口說道。
呵呵!
拜紫亭的這個說話,其實已經近乎于侮辱,如果在楚天秀身邊的不是伏難陀這個雖然六根不凈,但卻也可能算得上是一個真和尚的天竺狂僧,而是某位對他忠心耿耿的臣子的話,那么怕是要當場在這里翻臉,直接拔劍相向了。
甚至于楚天秀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拜紫亭之所以這樣做,其實就是擺出一個姿態,擺出一個并不需要楚天秀“支持”和“幫助”的姿態,甚至于楚天秀都可以想象得出,他在這個姿態之下,恐怕還要隱藏著幾分帝王心術,一些他在中原的時候,學來的某些讓楚天秀非常不屑一顧的東西。
不過楚天秀卻并不以此為意,畢竟他對于棋子和死人,素來很是寬容,直接開口說道:
“無妨,如今龍泉的大事,便是立國。其他的所有事情,都要為此而讓步,而我此來的身份,也并非是大周皇帝,而不過是渤海國的一個朋友而已!更何況,尚大家的歌舞天下無雙,讓我也鎮住了,極妙,極妙!”
拜紫亭原本楚天秀會直接翻臉,甚至連接下來想要說出來的話,都已經準備好了,但卻不想楚天秀竟然對此完全不在乎,以至于他呆愣了片刻,方才開口說道:
“尚大家的歌舞的確是天下無雙,卻不想周皇陛下也是尚大家的仰慕者,卻是極妙,卻是極妙。哈哈哈哈哈”
在他開口大笑的時候,楚天秀的臉上,也泛起了一抹澹澹的笑容,只不過兩人笑容里蘊含的味道,卻是各有深意,各有不同,卻是有趣到了極點。
楚王曾言:我蠻夷也,不與中國之號謚。
楚天秀并非是一位大漢主義者,更不是主義者,他從不會認為漢人是先天優秀的種族,也不認為中原的文化完全是精華,草原文化完全是糟粕,前者唯尚唯美,后者一無是處。
說一句喪氣點的話,如果漢人文化真的那么優秀,便不會有五胡亂華這斷歷史了。
楚天秀在這個時代已經呆了很久,甚至可以說是融入到了這個時代之中,而有些類似于前世的中原人都會對倭國人深惡痛絕一般,這個時代的漢人也對那些率獸食人,犯下了無數暴行的五胡給恨到了極點。
但是在這里,卻有一個問題出來了?
五胡亂華時期,明明那時候的漢人都已經面臨著血脈斷絕的風險了,但是為什么那時候的漢人卻依然是一點也不團結,不團結一心,奮起反抗嗎?
難不成不過短短的百余年時間,便足以將“國恒以弱滅,獨漢以強亡”,“一漢當五胡”的強大漢人給弱化成一些人心不齊,懦弱不堪的“晉人”,這里面出現了什么問題?
這個問題很糟糕,也很讓中原的歷代的統治者尷尬,但這卻是一個事實。
那就是相比于那些畜生一般的五胡國主,那個時代的晉朝皇帝,以及門閥世家,其實要更加惡心一些。
晉朝的皇帝司馬炎在一統天下后開創了太康之治的局面,然而這所謂的治世,實則不過是粉飾太平的遮羞布罷了——司馬炎為了滿足奢靡的生活,不惜賣官鬻爵,所得錢財全歸個人,簡直比乾隆還要慈禧。
縱觀兩晉,貴族食利吃的腦滿腸肥,錢財太多以至于花不過來,就干脆開始炫富、賽富——最有名當屬石崇、王愷、羊秀之流,都足以奢侈到讓那位大貪官和珅都要汗顏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