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意思,但一個縣令,還不夠格,知道的越多越是痛苦,不如庸庸碌碌的也就罷了”謝大儒再不肯說一句話,只是喝酒。
春華聽他話雖然難聽,但話里還是留有善意,非從世事中過了一圈的人聽不懂。
這正是一個有見解不裝逼的人。
“我不夠格,”安西王、長興侯話音未落,春華的心氣就又落下去,她是想做些事,憑自己的能力。
人生在世不過成王敗寇,既然眼前的人流落如此,必然是有他沒做到位的緣故,但春華再傻也知道,這樣開口,這事兒就黃了,她想要用他,起碼聽聽他未說完的話,這似乎對她很有些啟發,從來沒有聽過的言論。
這似乎是慕容鏵甚至李碹他們才有的那個層次關注的事兒,從未有人從這個層面講過。
“您說的對”春華起身,在老者果然如此的目光下騎車而去,到衙門里打個卡,特意從街上花了100文買了兩只李金記燒雞和一壇惠泉酒,悠悠走進那條街。
正午的陽光將烏木門照的如黑曜石一樣,透著歲月的質感,從門洞里可以清晰的看見鋪地的青磚上還雕有牡丹,院子里雖然破敗卻很干凈,正堂前照壁前一個青銅大鼎里燃著香,幾株側伯圍著一座裝飾齊整的新墳,不像住家,倒像寺廟。
她相信了攤主的話,若是老者愿意,他能頓頓吃黃金,但人畢竟是群居動物,那破敗的半扇門,或者不是因為拮據,為的是不同這世界失去最后一絲聯系
門口的老獒看了春華一眼,那種了然的目光讓春華一下子來勁了,她將包燒雞的荷葉打開,一人一狗面前各自放了一只,開始解決自己的午飯,喧鬧中的寧靜讓她暫時放下了所有的思緒,整個人竟有種在旅游中的放松。
這一趟是值得的
酒足飯飽,她笑看眼前的老獒,就算是一條狗,卻也很有風度,不曾過來搶,只安靜的吃自己的份,春華下定決心要從這謝大儒哪里學到東西,最好能為她所用。
是人,都會有缺點,但凡讀書人,琴棋書畫那是嗜好,對謝大儒這種級別的人并不會附庸風雅。
那會是什么呢
春華獨坐在深巷里,手不由的扶到腰上蹀躞帶上掛的小玉笛,看著這蕭索的景色,不由的吹起小調,滄海一聲笑,啦嗦咪瑞多,米瑞多拉索,記得旋律就能復制。
就像這小院,這樣不起眼誰能想到這是煊赫上千年的謝家最后的歸宿。
滄海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人同人的經歷各有各的不是,但面對人生中的境遇的感受卻是古今相通的。
這首火遍大江南北各個階層的歌真正的膾炙人口
“特意拿來的禮,客人不來就吃開了,沒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