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華驚訝的看著眼前的謝大儒,她也沒想到這么小的笛聲,謝大儒竟然聽到了,她順著他的視線往院子里面搜去,只見柏木環繞的墳墓旁擺著一雙細絲履,那酒葫蘆也在
“看什么看,沒見過活人睡石房子的,少見多怪”
謝大儒伸出長長的食指和中指嫌棄的從春華吃剩的燒雞上撕下一根長長的雞爪子嘬著,就著酒壇子倒了滿滿一碗酒在酒蓋子里,仰頭就喝,香氣四溢的酒液灑滿衣襟,倒有幾分魏晉名士的樣子。
春華瞬間明白了,感情這謝大儒也是牛,他學的古墓派住的活死人墓,這墓按說該是埋了他妻子,睡在他死去的妻子旁邊
牛
難怪人說天才和瘋子只有一墻之隔。
“收起你的大驚小怪”
“來”謝大儒提著酒壇子進門,春華咽了咽口水,跟在身后,剛接受了賄賂的老獒,許是因為寂寞,只抬起眼皮看了眼二人,又繼續趴在門檻上曬太陽。
院里沒有春華想象的雜亂,整齊干凈,除了正堂密密麻麻的烏木靈位和供桌,沒有任何的裝飾,東廂是雕刻繁復的月亮門,里面堆砌著香燭紙錢。
謝大儒徑自上了一炷香,帶著春華坐在東廂的胡床上,倒了兩碗陶罐里的涼開水。
“說吧,你想知道什么”
“人生兩出悲歌,一為庸庸碌碌,二為躊躇滿志,當今,緣何躊躇滿志無結果,如今朝廷科舉最大的弊病何在”
謝大儒聽了這話,眼睛一亮,臉頰因激動微微泛紅。
“你師從何人”這話非有大格局大見解不能說,唯有長長久久的同體力勞動脫離,才能務虛,去專心研究這些,總之,不是權貴三代的人就是天賦過人,這樣的人,既然做官又何須從小小一中等縣縣令做起
“每個人有每個人不愿意提及的事情,科舉何病”現在剛剛開始的科舉能有什么問題,比起洛南縣能借助的力量和需要清除的力量,她如今更關心這個
“科舉,寒窗數十載,一朝成名天下知,確實是提拔了大量的人。”謝大儒臉上顯現出不屑的笑。
“你記得唐時科舉大興,舉薦制真的就毫無可取,許敬宗這些人就真的可擔當國事”
“唐時版圖為漢人有史以來最廣,國勢最盛,氣度恢弘,若非科舉大興,有這樣的盛世”這也是當下朝堂爭論最多的一個議題,如今以崔貴妃為首的當權派于公于私都極力開科,甚至在今年開了武舉。
“盛極而衰,莫非你也懦弱的將盛世怪罪于一個單純的女子”
“自然不是”所有大的歷史事件都不僅僅是一個人能完全左右的,只有時勢造英雄,沒有英雄造時勢,關于唐朝安史之亂的原因,中學時學古代史偶爾的小考還是要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