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深處可為恨。
這是懷歸日與斷腸時歷經百年逃不開的宿命。
在今日,它們依舊上演相互揮劍而去的悲劇,一方卻不予追究,沒有情愛難以斷腸。
復有亮光的雙瞳再次被霧氣遮攏。
水淼淼沒有勾引到囚屍詔,六魄回煞刀訣反而助漲了它的戾氣。
穆蒼陡然停佇,心中恍若一腳踩空,不受控制的擂鼓起來,呼吸急促有著萬般急切卻被恐懼牢牢釘在原地,無法邁出一步。
水淼淼一口熱血噴出,也無法消散穆蒼心中似源于天性的恐懼。
虛空之地受‘李儒’那一劍的影響,閃爍著。
“嘶”賢彥仙尊倒吸一口涼氣。
柳靨大家嗤笑一聲,“剛才不見你緊張,那一劍都未能傷她,你現在如何又裝慈悲起來了?她只要松開手不就好了,比那一劍容易躲的多。”
劍碎才得以近身,水淼淼又如何會再放手。
刀傷不得她。
可依舊克眾人,無邊黑氣阻擾著其他想要偷襲的眾人。
九重仇握拳,一拳打上了她的腹部。
“滾,遠遠的。”這就九重仇胸腔共鳴之下艱難發出的聲音,刺耳難聞。
他不想傷她,她又為何非要阻攔他,難道這一切還有轉回余地嗎?他已墜入無間地獄,注定背負罵名死去。
水淼淼雙手去掰九重仇的手指,指甲翻起,殷紅的血順著白皙的手指滑落,她無知無覺。啐出一口血,惡狠狠道:“你都向我揮劍了,很是有種,打死我啊!”
一拳又一拳,一下又一下,重重的砸向水淼淼的腹部。
她不退反進,不顧一切的張口咬上九重仇的手腕,壓上全部的力與身家。
忽有風平地蕩開。
是絕對危險的預警。
九重仇似累了,拳頭輕抵在水淼淼的腹部。
疼痛早因麻木而遲緩,水淼淼感知到風,詫異的松開口。
她低頭掃了一眼,毅然騰出一手勾上九重仇的頸項,貼耳熱情道:“你真是失智的可以,我也確實喚不回你,真是抱歉,可這里還有我的朋友。”
截空拳緩緩開始醞釀切割空氣。
九重仇的頸項毫無防備的敞在水淼淼的手臂間。
可她做不到,先下手為強。
“哥哥!”
“淼淼!”
隨著九重仇發力,凄厲的兩道喊聲響起。
水淼淼卻只聽到了鈴鐺聲。
她忘記了發力,眼珠愣愣的轉動看向手腕上無風自動的唖鈴鈴,黑色的唖鈴鈴浸滿了水淼淼的鮮血,看起來黑油油的。
唖鈴鈴是萱兒送的,用來交換空銀燕。
水淼淼本想還回去,九重仇覺得好看,親自給她戴回了腕間。
這么多年,她都快忘記這根手鏈的存在,上面的鈴鐺似乎只是裝飾品。
可此間鈴鐺聲大如鐘鼓,卻只被三個人聆聽。
截空拳被鈴鐺聲鎮壓。
萱兒在地上爬行,穿過黑氣。
她目眥盡裂的看著眼前一幕,為什么水淼淼還沒有死!那似要破風的一拳明明已經揮了出去。
眼看就要同歸于盡,于是她撕心裂肺又情真意切的喊出了一聲。
為什么如此安靜,為什么九重仇一動不動,難道他真就被水淼淼安撫住了?
她算什么東西!
他們之間的羈絆虛無縹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