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倒是知道尉繚的本事,他曾周游列國,對繚很是佩服,只是繚這個人不和他怎么來往,也沒機會切磋學問知識。
只有王綰、隗狀覺得繚這個人很有意思。
馮去疾沒想到,繚居然長脾氣了,居然在這么多人面前公然這樣懟他。
“千年的帝制可以有,為何獨獨不可以有千年的軍制。”
繚變得態度堅決起來。“我是國尉,軍事方面,我才是最擅長的。這件事,我能拍板。千年的帝制可以有,但是軍制絕對不可以有。”
馮去疾畢竟是丞相,不好在這么多人面前表現得自己沒有風度。
兩人電光火石的,馮劫在后面盯著也是心里焦急。
不過李信,他昂著頭。說實話,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他很喜歡看這種場面。
王綰坐在兩人中間,拉攏了一下兩人的衣袖。
“國尉在朝十余年,而今終于難得開口說話公然堅決表態一次,也是難得。”
“馮相年高德劭,也是為了帝國長久考慮,所以想要制定千年之策。”
繚不說話了,他懶得和那些不懂裝懂的人浪費口舌。
年輕的二世坐在上面望著三個擁有大秦帝國至高權的三人,三個在外人面前端莊持重的老頭兒,可是在這樣的會議開頭就像他的小兒子們一樣吵吵鬧鬧。
說實話,看大臣吵架,扶蘇自己倒也覺得蠻有趣的。那種人前人后給人的巨大反差感觀,一國的丞相和國尉,還能這樣搞笑呢。
司馬毋懌在一邊仔細地觀摩扶蘇的神態,對,又是這種神態,仿佛把臺下的老臣當成自己兒子一看的眼神。
繚抿著嘴,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我們還是議事吧。但是我不會相信有千年之軍制的,最多五十年。”
馮去疾一聽,那是心頭一口血提起來,就要飆的老高。
“有,絕對有。”
王綰額頭猛地增起數條紋路。
蒙恬這邊拉著繚說,“師傅,別提了,別再提這個話題了。”
馮劫也在后面勸著馮去疾,“父親,算了,還是先說正經的。”
兩人這才停了下來。
繚望向扶蘇,“若從夏朝算起,兩千年來,兵制的演變少說也有三十多次。”
“兵制的改變雖可說是千姿百態,令人眼花繚亂,但不外有三種。”
“一是征兵制。所謂征兵制,特點是土兵是自上而下強制征集而得,數無定額,又不定時,有事則征,無事則散。”
“因此兵農合一,當兵只是臨時出征,而務農才是永久性的。說到底,民還是要靠著種地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