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米亞問:“她只是好心。”
我說:“她這么一說,就死定了,尤其是這種憧憬未來美好生活的話題,最容易招來殺生之禍。”
貝蒂說:“你這是什么歪理?你難道從不說這種話?”
我喃喃道:“我是主角,主角是不會死的。”
他們都不知道我在說什么,我該怎么辦?天才注定不被理解。
況且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是何意。
拉米亞:“我想著和薩米繼續往北走,在遠方,或許會有別的聚落能收留我們,實在不行,就在外面流浪。父母告訴過我外面多么危險,可我從未領略過,無論怎樣,都好過返回黑棺,我覺得西蒙是個無處不在、陰魂不散的魔鬼。但我又覺得,如果他真對我們窮追不舍,我能把他引到我面前,那樣我就有機會殺他了。”
我問:“你不是說他能奪取人的身軀嗎?他怎會親自冒險找你?”
拉米亞回答:“仔細回想,他害我父親時是怎么做的?他用了大約兩個小時動手腳,而且又花了足足一天時間才熟悉父親的身體。我認為即使是西蒙,也不可能同時操縱兩具軀殼。而短時間內,他找不到另一具能運用自如的傀儡。他如果真不放過我,那來的人一定是他自己。”
我指出西蒙還可以花錢買兇來捉你們。
拉米亞說:“黑棺法律很嚴,如果他雇傭很多平民,目標太大,無法輕易出城。如果他連游騎兵都能雇傭,那他的權利可不小,一開始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冒充醫藥公司?我認為他畏懼黑棺的權威,他絕不是那種一手遮天的權貴人物。”
她當時才八歲,竟能如此清晰地整理頭緒,真是很不簡單。
拉米亞:“特雷克斯找到了一些資源,打算繼續前往一家建材商店。這時候,惡魔襲擊了我們,一頭大象般的黑色惡魔從橋墩背后出現,撞翻了卡車。有三人當場死了,特雷克斯、芙拉、我和薩爾瓦多還活著。
特雷克斯和芙拉將所有神劍彈打在黑色惡魔身上,殺死了這怪物。但天已經黑了,我們躲入了一間小辦公室。特雷克斯開始發送求救信號。
我聽見一群惡魔在外面大叫著,奔跑著,天開始打雷下雨,雷聲、雨聲與惡魔聲像是雜亂的交響樂。我抱著薩爾瓦多,念著圣經,向上帝祈禱,我祈禱我們能痛痛快快地死去,至少好過落在西蒙手里。
我拿起手槍,對準薩米的太陽穴,先是他,然后是我,我不會拋棄我的弟弟,永遠不會,死也不會。”
貝蒂和薩爾瓦多把手握在一起,笑容有些緊張。薩爾瓦多說:“姐姐,我倒不知道你有過這樣的打算。”
拉米亞說:“絕望時,人會放棄思考,選擇最短、最快的痛苦。”
我想起了同樣的絕望感,那時,我被困在鋼鐵的密室中,奧奇德....他們在密室之外,他們通過對講機,勸我與他們成為“真正的親人”,得到永恒的生命。他們唱著歡快的歌,向我展示他們現在多么快樂。